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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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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明白了,崔寅为什么会把她横放在马上,是怕她发现他其实受伤了会跑。

先头她总是救人,一路走一路救,也不管是救不救得活,可她也不是什么人都救的,也绝不会救挟持自己的人,这人也谨慎的很,十有八/九就是福王的走狗,长生心里盼着他死了最是好,横竖不过是在马背上多颠簸些时候,就不信他能撑多久。

她闭上嘴也不再喊疼了,咬牙撑着,胃子里颠的直想往上吐酸水,哇地一声,早晨吃下的一碗清粥吐了个干干净净,脏了半边马鞍,秽物沿着崔寅的衣裳摆子往下淌。

见她果然是难受,崔寅不得不停来,让她下马休息会再上路。

这世上的机缘真是说不清楚,她刚从马背上滑下来,崔寅就两眼一黑直接摔地上去了,她想也没想强忍着不适拔腿就跑,一路上都在想崔寅可别突然醒过来再回头追她,跑了很久直等到实在跑不动了,她才找个隐蔽的灌木丛躲起来,四周很安静,偶尔会传来几声鸟鸣,她只听着自己的心扑通扑通乱跳,怎么也平不下来,挨到晌午的时候遇上一队商旅路过,她便大着胆子上去拦人,只说自己是投奔亲戚的,走到这里迷了路,问能不能捎她一程。

有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笑着把她拽上拉货的马车,问她,“小兄弟你是到哪里下车?”

她说是常平,白云观。

心里还记挂着庭降的伤势,这会子也不知道发现她丢了没有,万一再拖着伤四处找她,她想着就忍不住掉眼泪。

小姑娘见她一哭急了,掏出手帕子给她擦眼泪,“你别哭呀,咱们正好是去常平城送货的,你就跟着咱们走甭担心,一定送你去白云观。”

她红着眼眶子点头,“多谢姑娘,姑娘你是个好人哩。”

“这谁还没有难处的时候,咱们跑脚程的在路上免不得会遇上几个像你这样儿的,拉货也是拉,能载你一程也算咱们的缘分。我叫花铃铛,今年十六,是这个车队的老板,你呢?”

长生抹一把眼泪,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叫长生,比你大些,十七了,家住长安。”

“哟,”花铃铛笑,“那我还得管你叫声哥哥了。瞧你这打扮是有钱人家的书童吧?”

她也没多说话,老实的点点头。

花铃铛从车上拿了装水的囊给她,“你喝些水吧。”见她不想说话,花铃铛就转头去和其他人说话去了。

长生喝两口水,坐在装满米糠的麻袋上听花铃铛他们说笑,心里盼着快些到常平城,也不知道这会子庭降急成什么样了。

恍惚听花铃铛在笑骂,“张奇你个泼才,我哪里见色起意?长得好看还不许我说说了?再说人家说话温柔的像水儿一样,哪像你成日里不挨两鞭子心里难受!”

她拉回思绪听着,觉得这个姑娘年纪虽然小,却特别爽朗。

“老板,就是再温柔的像水儿,那也不是你这身份能高攀的上的,我瞧着那么大一块黑腰牌,是内廷佐领。长安城姓崔的又在王府里头当差的就那么一家,咱们这跑小买卖的还能入的了人家的眼?”张奇叼根枯黄的狗尾巴草,继续闷头赶车去了,显然是对自己老板的话有怨气。

花铃铛打了他一下,“还说,你可真讨人厌。”

长生闷过味儿来,半天了过往的只有花铃铛这队人,他们说的八成是崔寅,不自觉的就缩了缩脖子,看来花铃铛不光给她搭车,之前还救过崔寅。

结束了这个话题,花铃铛唱起歌儿来,她唱的歌特别好听,像微风拂过的湖水,带着拗口的方言,山幺幺滴那个遍地哩来花新鲜,湖里波波碧潭潭里格荷田田……

长生说,“这歌儿我也会。”

花铃铛新奇的看着她,“哥哥也会?”

她说会,接着花铃铛的词儿往下唱:“荷田田滴那个玉亭亭来红透天,呀个情哥哥来花妹妹红烛绵绵红帐暖……”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苦涩难言。

忽然就觉得很累,她不想回去看庭降了,车队紧赶慢赶到了酉时才入常平城,她和花铃铛他们在城门口分开,临走的时候,花铃铛塞给她些盘缠,说他们商队到处都有分号,不是大买卖平时就是帮人送送粮草什么的,要是她遇到难处就到汇丰商号找人,说花铃铛的名字保准管用。

长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把这话深深记下了,想着哪天回了长安城就托人打听花铃铛,送上一份大大的谢礼去。

没回白云观,长生有自己的打算,一来自己矛盾,庭降受伤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不该再有怨气,好赖他现在对自己是很好的,可一想到上辈子他那样混账来着,眼下活蹦乱跳好好在她跟前,她心里又膈应的慌。二来,她不在他身边,他或许要更安全些,凭今儿早晨被挟持的事儿再来一次,自己的小命还有没有且不说,万一真抓了她去逼迫庭降什么,那福王对她有信心她自己对自己可没信心,上辈子就没比过李允淑,这辈子还能比过皇位去?

她可不觉得事到临头,庭降真的能豁出去拿整个江山换一个她。

总之,不论如何,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她抬头望望,月亮斜挂在天上,连夜赶路不成事儿,再说肚子饿总得先填饱了肚子才是,随意找了家饭馆没敢回去德馨社,要了一碗阳春面窝在个不起眼的旮旯里吃着。

跑堂忙前忙后的在她身边经过,冷不丁问了句:“客观还加点什么么?”

她忙说不用,隔壁桌却也同时有个男声说不用,她才意识到不是问的她有些尴尬,转而和隔壁桌的人四目相对,对方猛地站了起来,情绪激动,“长生,我可找到你了。”

长生也给他吓着了,低声道:“二哥儿?你怎么来了?病可好些了?”沈修瑾看上去脸色并不太好,想来还没有大愈就跑出来了,她抿抿唇,有些心疼,“你怎么不好好在家里头养着?”

“我听说你要去泗水郡的事儿,就来找你了,还怕已经三日了追赶不上,你瞧,倒是叫我碰着了。”他起来,手脚无处安放,想握着长生的手,又怕唐突了她。

长生勉强笑笑,拉着他坐,这一日过的可真是惊心动魄,到现在身上的弦还紧绷着,见着沈修瑾一下子就松懈下来,满肚子的委屈也憋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

这一哭倒是把沈修瑾的心都哭揪起来,这回偷偷跑出来本就是下定决心找到长生的,等找这人就再也不回长安去了,带着长生离开远远的去过自己的日子,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富贵荣华都不要了,他就要长生,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长生,他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给她依靠。

“你定是受了大委屈,别怕,我在这里。”他安慰着长生,一遍一遍说着开解的话儿,只等着长生哭累了,哭睡了,才喊小二开间上房,把长生抱回屋里。

他其实病还没好利索,大夫交代过不能劳碌要好好修养,但是看着长生这样,他不敢独自去睡,强撑着守在她身边守了整夜。

直到天大亮了,长生醒来就见着他坐在床前在看着自己笑,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她坐起来,抿唇笑了笑,唤他:“二哥儿。”

“ 嗳,”沈修瑾答应着,“饿么?我去给你端些饭菜来。”

长生摇摇头,“二哥儿,你在这里守着我守了一夜么?你病还没好,去睡会子罢,我没事的。”

沈修瑾咬咬唇,“我不累,我就想看着你。”

她有些为难,小声道:“二哥儿,我,我换衣裳。”

沈修瑾这才恍然大悟,脸红到脖子根儿上,忙起身道:“我出去等着你。”

她说好,也有些羞赧,目送沈修瑾出了门,才起身换衣裳,换过衣裳出来,沈修瑾一直在门外等着她,她有些过意不去,问沈修瑾用不用小憩会子?

沈修瑾说不用,“我省的你要去泗水郡,已经托掌柜的找了马车,一会儿用过饭咱们就上路,等上了路我在马车里睡会儿子就成了。”

他部署的周到,长生嗯声答应着,随他一并用过早饭便上路了,直奔泗水郡去。

沈修瑾问起她,“怎么不见春枝贴身伺候着?”

她把昨儿发生的来龙去脉同沈修瑾说了一遍,沈修瑾听完沉默好半晌,恨恨道:“他尚且自身不保,倒还叫你受这诸多的罪,我本是想着我不如他,现在倒觉得能同他比一比了,若是我,又怎么会让你被贼人掳去?他是官家高高在上,身边那样多的卫兵亲信,却还是置你于险地,算个什么官家?”

长生觉得这事儿也不全怨庭降,免不得替他开脱:“他若是能料到有人会刺杀他,怎么会不带贴身侍卫?谁还想故意让自己受伤么?对他又没好处。”

只是她不知道,若不是那个傻子为了能让她在意在意自己,想出让锦衣卫冒充刺客行刺的烂注意,又怎么会被福王有机可乘,真的伤着了自己?

她和沈修瑾赶路这会儿,庭降已经拖着伤在常平城找了她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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