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才气

文/白苍逢

沈索耶觉得，练习室里传来的音调，好像有些熟悉，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应该是钢琴，音调铿铮清脆，只是有些接续不上来，显得有些不太流畅。

但是在弹了一会儿之后，音调越来越流畅，语调悠扬，十分好听。

很快，沈索耶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个音调很熟悉了。

他确实是听到过这个音调。

就在他第一次在方舟的直播间里大肆撒币的时候，作为交换，方舟给他唱的那一首歌的曲子，应该就是这个模样。

沈索耶觉得方舟唱的歌很好听，所以其实是搜索过的，他想要知道，这首歌的来源是什么，所以去很多个软件里，听歌识曲过。

但是怎么都识别不出来。

鉴于现在的人工智能，大多都是人工智障，所以听歌识曲分辨不出来，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沈索耶只是以为，那首歌可能比较小众，他的运气也不太好，所以就没有找到收录了这首歌的软件。

但是现在，他隐约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整个公司，都是沈索耶的地盘，所以沈索耶十分没有礼貌地，直接推开了门。

在推开门的一瞬间，钢琴声卡住了。

但是，站在钢琴前的方舟虽然有些受惊，却并没有来得及躲开，所以沈索耶一眼就能看出来，刚才在弹钢琴的人，应该是方舟。

这个练琴室里面的人不少，至少对于一个只有一架钢琴的练琴室来说，里面站着五六个人，在沈索耶进门之后，显得更加逼仄了一些。

方舟在看到沈索耶之后，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眼睛亮晶晶地看过去，让沈索耶有些不明所以。

沈索耶看向赵文越。

赵文越立刻接收到了沈索耶的目光，首先走上前来，对沈索耶问了好，然后说道：“老板，你来的正好啊，这会儿几个小孩正在赌气的，都在让对方弹出来让自己觉得好听的歌，如果不好听的话，就算是输了，这会儿正轮到方舟，刚才你听到那个钢琴曲了么？”

斗气？

沈索耶看向似乎有些愧疚地方舟，没有觉得生气，反而是觉得十分稀奇。

方舟跟个糯米团子似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估计都不会生气，但是今天，赵文越竟然说，方舟是在跟人斗气？

他说道：“方舟的脾气很好，要是他都能跟人斗气，说明真的是被气得不轻啊。”

他朝着方舟招了招手，方舟知道沈索耶没有生气，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跑到了沈索耶的背后，等着沈索耶继续说话。

赵文越没想到，沈索耶开口就是维护，在心中对于方舟的优先级又提高了一些，她也走到沈索耶的身边，语速很快地轻声解释道：“本来我们是在乱转的，方舟提到，自己会一点乐器，我就想着，来都来了，老板也说了他什么地方都能去，不如就给带到有乐器的地方来玩玩，也算是消磨一下时间，我带他来了这个琴房，结果琴房里有人，他们以为方舟是来踢馆的，所以语气就很不好。”

沈索耶觉得疑惑：“踢馆？”

赵文越觉得，沈索真的是贵人多忘事，竟然把接下来那么重要的一个合作，给忘得一干二净。

沈索耶这才知道，原来这事儿，还跟原世界男主有点关系。

没错，就是和原世界男主的那个公司，合作唱片的事情。

这一次的合作，不仅仅限于公司的高端歌手的唱片，一些新人和男团女团，也能拿到合作的机会。

只是比起那些老牌的艺人，他们如果想要合作的话，标准很高，很难够得到。

一群年轻的孩子，大概也就二十出头，最小的也才十几岁，和方舟差不多的年纪，但是比方舟少年意气的多。

他们等不到考核，准备直接私下打赌，如果赌输了的 ，直接就要放弃这一次合作的机会。

他们约好了时间，也约好了地址，但是没有想到，正在斗曲子呢，斗到了一半，赵文越领着方舟走进来了。

赵文越喜欢听八卦，所以跟这些少年们的关系很不错，这些少年们以为，赵文越是听到了他们的事情，所以要来跟他们争名额的，所以一开始火气就很旺盛。

本来还没什么，方舟正打算离开呢，结果有一个消息比较灵通的人，知道方舟是沈索耶带来的，说沈索耶现在也要像是其他人一样，开始走内定和潜规则了。

方舟不愿意他们诋毁沈索耶，本来不想比赛的，结果还是赶鸭子上架，弹了一会儿曲子。

沈索耶来的算是非常及时。

但凡他来的早一些，方舟来不及开始，看到沈索耶来了，估计就要觉得害羞，不愿意再开始了。

如果他来得晚一些，就听不到方舟的曲子，从一开始的艰涩，到逐渐变得流畅悦耳的过程了。

沈索耶开设了钢琴室，就说明这自然是可以让公司的艺人用的，但是明明钢琴室不只有一个，但是他们还是撞在了一起，说明他开设这些练习室，还是有一些漏洞的。

他说道：“以后练习室的使用，需要提前一天申请，申请之后，需要按照时间排班，要不然像是今天这样，撞在一起了，大家都别想练琴。”

说完，他看向那些第一次见到老板，有些害怕，也有些好奇地青少年们，说道：“想要比赛这是好事，但是以后在拽人比赛的时候，需要搞清楚这是你们的竞争对手，还是客人，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方舟，而是我们的合作对象，难道你们也要拉着他，跟你们比一比曲子么？”

少年们大多流露出了一些愧疚。

就在沈索耶准备带着方舟离开的时候，有一个少年忽然站出来，问道：“沈总，那今天的这个人，他叫方舟是吗？他有出唱片的名额么？”

启音唱片公司虽然是要合作，但是也不会做慈善，说好了出几张唱片，就是出几张唱片。

方舟虽然一开始在弹琴的时候，手指有些生涩，但是在座的大部分都是懂点音乐的公司艺人，所以怎么会听不出来，方舟的曲子的后半段，竞争力有多么强悍。

沈索耶观察了一下那个少年，发现少年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严重的野心和执着，却闪耀非常。

有野心，是好事。

作为公司的老板，他最担心的，就是公司里面的艺人，一点竞争意识都没有，想要和和气气的，那他的公司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就泯然众人矣了。

他笑了一下，说道：“当然，他根本不是我们公司的，既然是我们公司和启音唱片公司合作，名额自然在我们公司的人里选。”

那些少年终于松了一口气。

方舟在听到沈索耶说，他不是他们公司的人之后，明明沈索耶说的是实话，但是他依然觉得有些难过，所以在跟着沈索耶走出练习室的时候，他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给我唱的歌，是你自己做的曲子么？”沈索耶给赵文越使了个眼色，赵文越得到指示，很快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方舟茫然地抬头，然后点了点头，说：“嗯，是的。”

“以前学过音乐？”沈索耶问道。

方舟摇摇头，说道：“只是跟着网上的教程学了一些，学了一点谱子，然后自己谱了曲。”

沈索耶已经知道了，方舟的亲生父母不知道是谁，但是他的养父母对他不好。

他们几乎是在苛待方舟，所以，应该也不会管方舟需不需要学一个才艺。

沈索耶知道，自己估计会得到一个令人觉得震撼的答案。

但是，在真的知道方舟都是自己一个人偷偷摸索的之后，他还是觉得震惊。

这是一个天才啊。

作为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现在的唱片行业发展还算不错，他自然也听了不少好歌。

能让他过分刁钻的耳朵觉得好听的歌，放在如今的唱片市场上，基本上可以占中等偏上。

更何况方舟当时发过来的语音是在清唱，如果加上编曲，说不定会变得更强一些。

那个在知道方舟会弹钢琴之后，出现在沈索耶心中的念头，终于彻底落实了。

那些在原世界线中，方舟所“偷”出来的，属于赵知年的启音唱片公司的音乐，估计本来，就是方舟自己创作的。

当年，赵兴业在将方舟给关起来，用铁链子锁起来之后，方舟的声音已经彻底废掉了，那么他能做什么呢？

难道只是艰难地维持自己的一点生命体征，直接慢慢枯竭么？

所以，方舟在这一段时间里，应该创作了不少曲子。

而原世界男主赵知年，在，给自己的叔叔赵兴业收尸的时候，发现了这些曲子。

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要不然一个被囚禁着、根本没有什么社交活动、也没有什么底牌的青年，是怎么在逃出去之后，偷走了堪称机密的音乐源文件的呢？

除非，那些文件，他根本不需要“偷”！

沈索耶微微偏头，问方舟：“你想让自己的音乐，成为唱片，被那很多很多人喜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