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答应过我———”

零壹不敢置信地看着你，好像完全没想过你会欺骗他。

“公事公办，特工。”你慢慢适应失血带来的虚弱感，“而且如果你没有抱着我睡觉而是检查设备的话，你绝对可以发现多出来的通讯记录。”

你得好好教教他九头蛇的规矩，不然他一个人执行任务时可怎么办啊。

“泽莫让你干什么？你告诉我，他有没有让你……”

“零壹，泽莫不会做太过分的事。”你打断他，并感觉他有些杞人忧天，“他不会让我失去行动能力，那样对他没有好处。”

零壹听完你的话双手伸出来好像要按住你，又不敢付诸于行动，于是他开始抓扯自己的头发，一脸怒气。

“到底多过分在你眼里算过分？那样还不够？”零壹始终对公共场合那啥那件事耿耿于怀，你其实十分理解他害羞的心情。但如果他跟你一样从出生开始每过一个月就例行脱光体检，被一群人拎着胳膊腿摆弄来摆弄去，他也很难对此产生什么特别的情绪，要知道你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可是被几乎半个基地的人看过的啊，你的身体每个部位的长宽都是经过严格测量的！

比起那点皮肉之苦，你更怕泽莫试图对你洗脑从而把“薄荷糖”激活，今天的体验你绝对不想尝试第二次。

“你就对泽莫那个混蛋那么忠心吗？他有什么好的？你才认识他多久？”

“慎言，特工。”你有些讨厌别人这么说，“我不对任何人忠心，不对泽莫、甚至不对埃利，我不是狗。我执行泽莫的命令是因为他是九头蛇，仅此而已，我们都在为了建设一个安全、有序的新世界而努力，而任何阻挡我们到达彼岸的人都应该被消除。”

零壹盯着你，喘着粗气，但你没有在这个原则问题上向他让步。

“我讨厌你。”他摔门而去。

你听着摔门声，胸口有些闷，你几乎就要迈步追出去挽留他了，然后告诉他自己不会因为他走上错误的道路而抛下他不管。说到底，零壹还只不过是个克隆体孩子而已，

结果零壹又默默开门挪回来了，他也不看你，只是泄气般瘫坐在你身边。

“我原谅你了。”

“……”

你不知道在短短两秒内他做了什么思想斗争，但结果似乎是好的？

“你信任我，我喜欢你信任我。”零壹试探着靠在你身边，你其实没有生气，你知道零壹的个人意志像是寄生在植入记忆中的菟丝子，他还没能建立完整的自我认知、没体会到九头蛇的伟大理念就被拉出来干活了。

做为他的队长，你理应将他引入正道！

零壹讨厌泽莫？那就从这点开始逐个击破。

“身为九头蛇特工，执行长官交给的任务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如果哪天我发现我的任务与九头蛇最初创建的目的背道而驰，我会第一个反对，这是我诞生的意义。”

“反对……是什么意思？”零壹看上去没跟上你的节奏。

“当然是将组织中的蛀虫处理掉。”你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那天来临，你发誓会为了心中的理想动手，只有摒弃掉那些为了一己之利滥用职权的人，你们才能离目标更近一点，“如果九头蛇中有任何人走到对组织不利的对立面，我将毫不犹豫且带着对他的失望与遗憾处死他。”

“包括我吗？”零壹迅速地眨了两下眼睛，出卖了自己的不安。你佯装冷淡挑眉看了他一会，把他盯到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你感觉他不安的样子还挺可爱的，随后忍不住笑着去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为难。不过，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身为你的队长的我，显然是全责。”你轻轻搂过他的脖颈，使他面向你，“我会修正你的错误。”

“所以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特工。”拜托，零壹是你看着长大的，他能歪到哪去？

“哦，嗯。”他无措地吸了吸鼻子，然后抬手挠挠脑袋，他周围的空气在极速升温，你甚至觉得有点热了。

“I'm starting to like you.”

“Happy to hear that.”

“I wish you were a girl……”

“Don't even think about it.”

最后他趴在你的肚皮上，发出了就蹭蹭不进去的声音，你表示相信他的技术，即使剧烈运动也没关系，他则表示不仅仅是剧烈运动。

“我要惩罚你欺骗我的既定事实！”

零壹一脸兴奋地跑出去，端着台电脑扭扭捏捏地回来了，你按他的意思接过来，发现页面停在一个小说界面，零壹一直对电子设备有兴趣，你总能在一天的某个时刻看见他把电脑抱在怀里摆弄。

零壹在身后半环着你，伸手过来点开一本书，轻车熟路地翻到某个章节，然后拉着你窝在被子里一脸期待地看着你。

想读故事？你不禁想起自己也对埃利做过同样的事，不过埃利从不按照书上的情节认真读，每次开了个头就去聊其他话题了，但你不讨厌他这样做，你喜欢他讲你不知道的事。

不过对于零壹来说，你已经没有什么新鲜事告诉他了，只能老老实实读他选的书。

你在开始前瞄了一眼书名：《强摘高岭之花》

哦，没想到零壹喜欢园艺。

零壹直接点开了第十九章，你从这里开始读，但读着读着，你总感觉不太对劲。

“……我的大腿被他拉开到一个酸痛的角度，但我无力反抗，只能流着泪苦苦哀求他停止他的暴行，他看见我的泪眼却更加兴奋……”

“等一下！”零壹拉了一下已经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逐渐麻木的你，你不知道他居然喜欢看三俗小说，还这么……大的尺度，虽然你们俩平时尺度也不小就是了，“队长，你能不能把所有的“他”换成“你”？这样读总感觉我被ntr了。”

“明白了。”你一板一眼地答应下来，心里还在想难道他在暗示想看你哭吗？嘴上随口问了一句：“ntr是什么意思？”

“……就是，被出轨。”零壹超小声快速说完，“网上学的，好啦，继续吧队长。”

你点点头，接着把一整章读完，这一章六千字的大体意思就是……强摘高岭之花。你最后终于明白了标题的含义，这个标题运用了借物喻人的描写手法，并需要将“高岭之花”作拟人理解，“强摘”一词也是某种违法行为的暗喻。

“我不喜欢他哭。”零壹还总结了一下，倒是正好否定了你的猜想，你松了口气，以后不必在床上分心挤眼泪真的太好了，“我想看那种宁死不屈的、即使身体很快乐也会唾弃自己的。”

这、难度好像更大了？

你发现零壹蓝眼睛闪亮亮的，手指在你胸口上画圈，好像要你现在就演给他看。

你合上电脑，默默转头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