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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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屡次偷袭失手,东夷蛮部所制定的抢掠资源、制造混乱的游击战术被迫中断,一直以来,饱受侵扰的六镇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安宁。

六镇南部的农牧混合区,以游牧为主、兼并农耕生产的半耕牧民放下手中牧鞭,纷纷抄起农具,一场声势浩大的秋收活动正如火如荼地展开。

一日清早,老阎都在巴里赞平义等人陪同下,前往秋季牧场视察今冬的秋收打草等情况。

老阎都拄着王杖,沿着草场缓步行进,露水深重的草涡中将他的鹿皮王靴染成了深褐色。每当他从人前经过时,那些打草的青壮年都会停下镰刀,遥遥向他行礼致意。

幅员辽阔的草场上,不时刮过一阵清冽冷风,混杂着草汁的浓郁气味。

几人走到又一处草垛前,老阎都伸出手去,在码放足有半人高的草捆中摸了摸,抽出一把草料,放在掌中细细端详。

这一季节正值秋冬之交,牧草由青转黄,但草叶茎部仍是鲜绿色。收割完成的这些草料,将由部落中的女人、奴隶们以高车运输到驻地,成为这个冬季牲畜们主要的食物来源。

平义在他身侧驻足远眺,不由得感叹道:“王上,天佑我胡戎!今年秋草肥美,看来咱们的牲畜可以安然渡过这个冬天了!”

老阎都点点头,又将草料放回原处,缓了缓,向巴里赞问道:“这几天里,孤王的儿子们都在忙些什么?”

“禀王上,”巴里赞道:“大王子车牧近来辗转多个族落,为赶在正月之前,缴齐二十六部的岁贡。”

老阎都沉思少许,问道:“孤王记得,一月前他就在忙这些事,还没收完?”

巴里赞道:“臣听闻的消息,今年岁贡大王子是以分批收缴的方式,逐次向各族落征收,这一次,听说是缴纳畜皮。”

老阎都举目望天,呐呐叹道:“这一年,部落里穷苦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顿了顿,他转头对平义道:“抽空去一趟车牧那里,告诉他,税赋可以酌情甄减,不要征得太紧了。”

“是。”

“摄提格在忙什么?”

“禀王上,上次您将六镇冶刀的事转交给二王子后,二王子便一直盯着此事,最后一批冶好的刀剑入库,连日来,二王子对兵库的武器进行清点核查,皆已呈报在列,这两天,又开始着手筹备即将到来的正月庭会。”

老阎都点点头,他的这几个儿子里,最属摄提格让人省心,不过话说到这,却让他想起了萧拓,老阎都背过一手,缓缓踱步,道:“摄赫怎么样?我听说,上次他把连鞑揍了一顿,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是,”巴里赞道:“兄弟之间少有争执,也属常事。据当夜值守的甲兵回报,称六王子当夜前往大王子的营帐哭诉一番,出来后并未多做追究,近来一直在帐中休养。”

老阎都沉吟片刻,突然问道:“你二人可曾听到什么传闻?”

平义与巴里赞相视一眼,同时答道:“不曾听闻。”

老阎都默然少许,索性也不再提起这件烂事,道:“嗯,接着说下去。”

巴里赞颔首,继续道:“说到三王子……臣听闻,三王子的亲信景望领着二百仆从、近千名甲士,物资、马匹赶回了金都,在昨晚时抵达益善,前两日六镇那边稍稍安定,三王子带领益善的奴隶和甲兵,正忙着修建过冬的营地。”

话音一顿,巴里赞有些欣慰道:“看起来,这回是不打算再走了。”

“他还能走到哪去?”

老阎都脚步不停,拿起王杖在地上敲了敲:“胡泷那边他想也不要想!我派摩陀过去,就是为接管他的军队,他是觉得翅膀硬了,还想自立门户!到头来怎么样?还不是消停滚了回来!”

巴里赞道:“三王子骁勇善战,怀有万夫之勇,赶在我胡戎用人之际回到金都,又领兵挫击了东夷的锐气,令我部有了回喘之机。加之胡泷那边,大将摩陀领精骑新建军营驻扎于此,守住西面大山,抵御大叱进犯,如此下去,局势可堪明朗……”

老阎都深沉地望过来,缓缓道:“这么说,他倒成了功臣?”

平义听着话锋不对,插.在两人之间,正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巴里赞敛容长拜,道:

“王上,凡为胡戎流血流汗的将士,都是我部的功臣。”

“好吧……”老阎都扶他起身,笑着道:“巴里赞,放眼整个浑北,除了摄提格,也就只有你,还会为他说上几句好话。”

巴里赞听后没有反驳,神色平和地笑了笑。

原本,老阎都听到部落里捕风捉影的几句谣传,提及萧拓,便不自主地联想到他与那中原废帝的荒唐行径,心中顿生不快。然而,巴里赞的一番话说完,老阎都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之所以没去过问这件事,说到底也是觉得不值一提。

若此事当真,后面找个时机,给摄赫个教训也就罢了,况且若真闹大了,摄提格也会出面解决,自是不必在这上头过多费心。

老阎都转而问道:“摩陀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平义道:“算起来,今日是将军走后的第六日,一来一回,回信的甲兵这会儿只怕还在路上。”

“是要费些时间了。”

老阎都有些感叹,道:“我只担心,我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除了在西面建立兵防一事,剩下就是王储之事。这段时间,孤王有意在这几个孩子里面挑选一个,做我胡戎王位的继承人,只是……好像怎么选都差些意思……”

老阎都停步转过身来,道:“你二人心中可有适宜的王储之选?有何想法,都可说来听听。”

巴里赞与平义彼此看看,一时踟躇不言。

犹豫了一下,平义道:“王上,怎可说此自弃之言?您乃天命所归,自有天地神灵护佑,福寿绵长,选立王储之事,实在不必急于一时……”

“平义,”老阎都打断他道:“孤王的身体,孤王自己知道。”

“大家都是胡戎的老人了,一起共事几十载,没什么是不能说的。今日,叫你们来这里,就是想听你们的一句真心话。王储之事,你们有何意见?”

老阎都说完,默默地看着两人。

巴里赞思虑片刻,上前一步,恭敬道:

“王上,王储一事关乎重大,非是我等不愿做出表态,实在是身处局中,难以言明。若贸然举荐,只怕会干扰您的判断。不过,我倒是想到中原的一句古话,叫‘知子莫若父’,王子们的心性,没有人能比您还要了解。我想此时此刻,王上心目中的王储之选,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您迟迟未下决心,正是因为,时机还未到……”

说得此处,巴里赞拱袖道:“但臣可以用性命起誓,不论您最终作何选择,我和平义都会坚定的拥护您的决定,扶持新主,稳定大局。”

老阎都沉默着听完了,轻轻发出了一声叹息:“是啊,你说的对,知子莫若父……”

“孤王的这两个儿子,大王子车牧心思阴沉,狠辣有余而仁善不足;二王子摄提格刚直不阿,勇武有余而智谋不足,至于摄赫……不提也罢!其余五子,更加难堪大任。”

老阎都呐呐道:“也正因此,孤王迟迟下不了这个决断。”

巴里赞道:“王上,立储之事,可再仔细观望,再做筹谋,此事急不得……”

老阎都沉吟少许,点了点头。

平义看到不远处就是牧区了,指着前方山坡上移动的羊群,道:“王上,您看,等明年与大燕互通边市的诏令一到,咱们的羊畜又能卖一笔好价钱。”

老阎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这时,一声疾呼从后方传来,三人回过身,便见老阎都手下亲信从身后骑马追来。

及至身前,那人下马叩拜,双手持握举过头顶,手中捧着刚打下来的谷物。

“今年的收成怎么样?”平义问道。

那人顿了顿,忧虑的目光从手臂缝隙处透露出来:

“……请王上过目!”

平义接过谷穗,呈到老阎都身前,后者拿起一穗,掐按了两下,眉头不安地皱起。

巴里赞从手捧的谷穗里挑出两穗,咬了咬,当即脸色一变:“半数?!”

“这!他们、”平义不敢置信地质问道:“他们是怎么种得粮食!”

还不待那人回话,老阎都手掌一松,掌中谷穗被风吹落,旋即,他整个人身形一晃,眼前景物逐渐黯淡。

“王上!”

“王上——!”

平义等人骇了一跳,急忙上前将人扶住,短暂的昏厥后,老阎都沉重的眼皮动了动,缓缓道:“没事,你们不要慌……弄一辆高车来,把我拉到附近的牧民家里,让我、让我缓一缓。”

巴里赞搀扶着阎都慢慢坐下,平义领命,转头要去寻车,朝那名仍处于慌乱中的下属道:“你去找巫医!对外一个字都不要说!快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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