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房间里,一个小男孩蜷缩在角落里微微发颤,嘴里时不时喃喃着“好黑…妈妈你在哪…”
每次发出声音身旁的木门就会被残暴的踹响,仿佛下一秒就有东西要进去弄死他。
他慌忙捂住嘴,黝黑的房间和踹门声将恐怖值拉升到了极点,他不敢动,突然一声玻璃碎的声音,木门打开了,一个男人拿着被砸的半碎的酒瓶站在门口,看向他,脸上的笑容可以咧到耳根后,他朝小男孩走去,男孩一抬头就见一个酒瓶朝自己飞来。
楚远违突然从床上坐起,随手就把枕头拿起,下一秒只要谁靠近就砸向谁。
他望着周围,四下无人,十分安静,是暂时安全的,他确定这一点才稍稍安心,把枕头放回了原位。
楚远违呆坐在床上,不能坐以待毙,他走到门口蹑手蹑脚打开门,他探头望着走廊,空无一人,同样也是黑漆漆的,他没有穿鞋,这样才不会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太大的响声。
他所在的房间是302号,在三楼,每一楼的尽头都有一扇大门,但幸运的是都没上锁。
他摸着黑一路走到一楼,看到大门,他想出去,却发现大门怎么也开不起来,不过幸好,从必从兵库里偷的铁丝还一直藏在身上。
他从口袋里拿出,试着开锁,一滴滴汗水从脸上滑下,滴在手臂上。
因为基本没什么光线,他只能凭靠感边,贴进听锁声。
紧张和黑暗让楚远违感到慌张和恐慌,但想逃出去的心战胜了恐惧里。
"谁在那里!远违?"一道强烈的光照在楚远违脸上,晃的他睁不开眼,但手里去的动作却没停下来。
那道光离自己越来近,声音也越来越近,直到一只巨大的手抓住楚远违的手,开锁的动作才停作来。
吴治刚看了看楚远违手里的铁丝,不用问就知道他在干什么,见楚远违没有丝毫的悔意也不想说什么了,就丢了一句“没有钥匙开不了锁,大门内有电芯,私自撬锁会被电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去睡觉吧”于是便打着哈欠继续在每层巡逻,他明白楚远违是怎么样一个人,不会那么执迷不悟。
楚远违思考再三,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他觉得吴治刚暂时算的上安全,但依旧不太可信,没办法他只好原路返回摸着黑。
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多慌一点,直到回自己的楼才加快步伐回自己的房间,房内点燃的蜡烛这才使楚远违安心一点。
他长叹一口气,坐在桌子前,看了眼墙上表,已经凌晨四点多一刻了。
"睡不了,要想想怎么跑出去了”
楚远违拉开桌子的抽屉,从里面取出纸和笔写着计划。
"大门有电芯,时间规划很严…"
他把一切所能注意到的事都列了出来,以防万一,他将纸收起来,藏进了衣柜里上衣的口袋。
他躺回床上想等天亮,但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一阵警铃响起,将半躺在床上的楚远违直接拉醒,在必从兵库有了习惯,他立刻冲了出去,把门打开,门外的吴治刚被吓了一跳:"我滴天,这速度好快,你怎么没换衣服?"
被吴治刚这么一问,楚远违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就逃离了必从兵库,现在是在裴家,他转身把门关上,回屋换衣服,抬头又看了眼表
五点半…
他打开门,手上打着领带问"治刚哥,我们要干什么?"
吴治刚一听,愣了一下,看着快被打成死结的领带,笑了笑,帮楚远违整理好领带,带楚远违去往洗漱室。
“今天啊,我先带你熟悉一下,你先跟着我,过几天熟了你就明白了"
楚远违什么也没说,跟着一起洗漱,完毕就下楼了。
此时楼下还没怎么有人,他们就先去吃早饭了,吃完后就站在那棵香樟树下,大概过了一刻钟都差不多来齐了。
男女分开各站一行。
吴治刚走了过去,站在他们面前用洪亮的声音大喊了一句:"大家早上好!"
随之也是洪亮的回复声"刚哥好!"
他朝楚远违递了个眼神,楚远违回神立刻跑了过去,躲到了吴治刚身后,吴治刚将他往前推然后手放到楚远违的肩上向大家介绍到:"这孩子叫楚远违,昨天晚上刚来,从今天起和我们一起干。
说着把楚远违推到男生行列里去,大家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这让楚远违很不适应。
"大家打起精神开始干活!"一声令下,大家立刻跑去忙活,只有楚远违还傻站在那,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跟在吴治刚后面。
吴治刚也没说什么,就是带着他走到墙边的门,从左边的门走了出去。
楚远违皱着"嗯?可以出去?"
"你可别想着逃出去,这里只是奴仆院,大门和后门都有人守着,我们只是去搬材料而已"吴治刚貌似已经猜准了他想干什么,也不留情面。
楚远违没说话,老老实实跟在后面,他们走到后门,就看见人来人住的男奴仆肩上扛着水泥袋往反方向去。
"看到了吗?和他们一样,扛着水泥袋往后面那个门走,那里要建一个新花园。"吴治刚伸手指了指昨天晚上被锁起来的一扇大门。
他点点头,跟了过去。
吴治刚肩上扛了两袋水泥,回头看了楚远违一眼,说了句"别勉强"就开始搬水泥袋了。
一袋水泥足足50公斤重,看着吴治刚很轻松的样子,旁人也是投来敬佩的眼光
楚远违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扛起两袋水泥,就往回走,步伐很稳也很快,他路过的每个男奴仆都能听见小声的惊叹
"我去"
"真的假的?"
他很快追上了吴治刚,赶超在他的前面,吴治刚也是一惊。
"呦,看他瘦吧的,力气还挺大”随后又是心疼"这才这么小”心里也是一阵不痛快,他明白必从兵库的做为。
楚远违只是点头,回了句“嗯”
就这样,他抗着水泥往新花园走去,走到大门就看见了一堵墙,墙是用京砖砌的,里面镶嵌着一只金凤凰,玉石雕嵌的眼睛,四处则是用不同颜色的宝石拼接成都彩云,绘制成了一幅彩凤凰图,无不大气。
他朝深处走去,院中小亭,亭顶两龙戏珠,水晶玉璧为灯挂在亭柱上,连接小道通往绿坛,中有棵凤凰木,还未开花,院外粉墙围绕,四面抄手游廊,景至庭院。
楚远违看的入迷,肩上的水泥还扛在肩上。
“喂!那个叫什么来着…楚…楚远违?别傻站在那里,把水泥放在这里”一个奴仆看见楚远违站在那许久未动于是喊到 。
楚远违回过神将水泥放到指定区域于是才又折返回去继续扛水泥。
就这样来回一只到晌午才将水泥搬好,他又想走进去看看,刚走到门口就被吴治刚拉了回去“别看了,要锁门了,去坐树下休息一下,一会开饭。”
楚远违没说什么,只好走到香樟树下,看见有其他人在底下休息喝水,这才觉得口干舌燥的。
他走过去,一女奴仆将水递给了他“给,喝点水,休息一下。”
楚远违接过水,说了句“谢谢”于是大口喝着水,那女奴仆笑了“不急,慢点”,楚远违抬头看了她一眼,有点疑惑。
“啊,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春香,女奴仆的仆长”春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的双眼清澈明亮,眉柳弯弯,长长的睫毛因为笑而微微颤动,梳着麻花辫,奴仆装穿在身上也是十分的整洁。
楚远违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我叫楚远违。”
春香觉得这孩子很有意思“嗯,我知道,刚哥说过,你多大呀”春香这么一问,在旁边休息的人都纷纷围上来,他们也很好奇楚远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远违面对突如其来的人群有一点不太适应,没有多说一句话“十七。”
“十七?”
“哟,还是个小孩嘞!”
“哈哈哈哈不知道毛长没长齐。”
很显然大家都蒙了,就连春香都没想到楚远违还那么小“十七啊?我居然比你大八岁岁?还以为你有十八九呢”
“就是啊!”
“你以前是不是有搬过货物啊”
“你是哪儿来的”
“看你力气好大”
大家纷纷开始讨论,更加好奇。
“我…从必从兵库来的”楚远违的声音越来越小。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瞬间炸锅“我滴妈!我也是!”
“既然是从那来的,那就是兄弟!”
“以后哥们罩着你!”
周围的十多个男奴仆全部都凑了过来,周围的女奴仆也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他们聊的热火朝天,楚远违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可以了,去吃饭了!”吴治刚从一旁看着他们,见食堂的居巧从门口走了出来,手里挥着大钢勺,示意饭做好了,过来吃饭。
大火纷纷冲向食堂,女奴仆们则在后面慢慢走着有说有笑,她们围在楚远违旁边,很是好奇,吴治刚看不下去了赶走她们叫去吃饭,将楚远违也推了进去。
“大伙把饭都吃好,下午继续干活啊!”
一声话下,声音全无,只剩饭菜咀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