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远违!把颜料给我,蓝的不够了!"春香拿着颜料刷蹲在墙角,正用所剩无几的颜料刷着墙。
洁白的奴仆装被颜料染的红一块绿一块,尽管她十分小心。
楚远违从仓库里翻出蓝颜料,拍了拍上面积满的灰尘,跑回花园里,把颜料给春香后就又没事干了。
他依旧和上次一样,走到花园深处,看到一堵龙墙,不知为何,他竟有一丝希望可以再次看见那个男孩。
但现实是残酷的,他没有看见那个男孩。
墙的后面依旧只是一扇门,一扇镶嵌着祖母绿宝石把手的门,而那门依旧死死锁着。
他有点失望,但他自己也不明白。
他回到吴治刚身边,看着女奴仆们为墙上色,直到最后一笔楚远违还在发呆。
“完成了!”有一名女奴仆将笔丢进水桶里,脚一软坐在了地上站不起来了,蹲久了,脚麻了。
春香站起,开始检察,准备收尾,白墙蓝云。
"好!收工!"
春香也终于是松了口气,交换日到来之前完成工作,之前还担心完不成,要换给前院那些收尾,好在楚远违的到来,让他们少操了一份心。
吴治刚知道消息后已经晌午,他们吃完饭,坐在香樟树下乘凉。
“完工了还有半天时间…出去存货吧,整个花园,材料废了不少。”吴治刚想着。
想着起身就往大门那走去,和门口守卫商量了一下,又回来了继续坐在那里。
楚远违刚从食堂出来,看见吴治刚,自然而然的跟过去,吴治刚见他,带点神秘感的冲他打了个手势,示想他凑近点。
楚远违很听话,把耳朵凑了过去,听见句“我下午可能会带你出去。”
他先是一惊,而后疑惑,“真的?我能走了?”
吴治刚笑了,虚晃一枪:“当然…是出去买东西,然后回来了,别想太美,有人会跟着我们的,先看看主家同不同意吧。”
午后的风是暖的,香樟树的叶子被吹的沙沙作响,不知从何而来的三两声狗叫,慢慢使人有些许困意。
片刻,宁静被打破。
“吴治刚!主家准了,不过只有两个时辰,要赶紧!”一名看守拿着通行令走了,过来,好似有意无意的白愣了一下吴治刚,没等吴治刚说话便离开了。
吴治刚拿着令牌,脸瞬间黑了,嘴里嘟嚷着什么,见楚远违走来才神色一变,说“走吧,我们出去。”
说着,他们便通过门口守卫,从后门出去了。
路口处有一条幽梁的巷子,七弯八转的
才看见大街,正常人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迷路。
出了巷口,映入眼帘的便是竖上在大街中央的横牌[民川街]。
他们往前走,经过多个商铺,进店采购一番,花费不少钱财,楚远违见着也是觉得新奇。
吴治刚见着则是玩笑一句:“咋的?没逛过啊?”
他不曾想过楚远违从小被他父亲关在家里,朋友没有个先不说,就是连学都没上过,那些仅会的字还是他母亲生前教他的。
楚远违被那些新奇玩意迷的闭不上眼,但头脑依旧清醒,他明白这些东西不属于他,也就过过眼瘾,便回了句:"嗯,没有,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吴治刚一时哑然,片刻说了句:"没了,但要去一趟银行,换钱。”
“好”
他们出店,往街中心走,从远处便可见一幢楼房,金色为基调,白色相衬,房顶立着四个大字[裴民银行]
有个“裴”字楚远违便明白这是何处了,但还是要进去的。
里面人很多,一楼共有五个窗口,通往二楼的梯子有人看守。
吴治刚拿着令牌给看守,顺利上二楼。
二楼和一楼的区别很大,如果说一楼是礼堂的话,那么二楼可以算的上是静室了。
一楼富丽堂皇,二楼则是灰黑为主。
上楼左拐,走廊最后一个房间。
[财务部]
吴治刚把手往衣服上抹了一抹,而后敲门。
一声清脆的男音从房内传出“进来”。
吴治刚收手,将门推开,进去只见一个青年人坐在老板椅上,正看着文件,青丝框眼镜挂在眼前,显了几分成熟。
吴治刚膝下跪喊了一句:“大公子。”
楚远违在旁边看着,明白了什么,吴治刚见楚远违站在旁边,立刻拽了掉他的裤脚示意他快跪下。
他没有丝毫想动的意思,吴治刚急了,小声喊了句:“快点!”
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
没办法,楚远违不情愿的学着吴治刚的样子,单膝下跪,小声的说了句:“大公子”
那青年的眼没有离开文件,只是不明是气还是冷淡,说了句:“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没规矩的下人了,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听了这话吴治刚立刻将手放在楚远违头上,向下按,嘴上说着“他刚来没多久,还不懂,他这就给您道歉。”
那青年只是稍稍抬了一下头,眼神一扫而过,只说了句“没有下次。”
吴治刚立刻回到:“是是是,一定,一定”
那青年稍稍抬手指向后面的铁柜子,吴治刚立刻把令牌放了上去,又拿了一张红纸,随后弯了弯腰,说到“那小奴们先告退了。”
立刻开溜,他们回到一楼,拿着红纸报销后就回奴仆院了。
到了巷口,吴治刚确认身后躲藏的跟眼已经撤了,立刻就和楚远违说:“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没命了!那是大公子啊!”
楚远违也没好气,走在前面,带点情绪的说:“大公子?什么大公子?不就是贵狗?”
吴治刚一听,这还得了,立即捂住他的嘴,生怕别人听到:“快别说了!大公子的脾气大,上一次有个新来的也没规矩,在大公子面前乱讲一切,结果就被拉出去拷问了一下午,晚上没挺住,去了。”
楚远违和没听见似的回了句:“哦”
吴治刚就在楚远违的带领下回到了奴仆院。
一路上吴治刚都在和楚远违说着大公子裴昌鑫的事,楚远违听在脑里只浮现出一个词。
“变态”
其实与其说"变态"倒不如说“没心”。
总结来说,裴昌鑫就是脾气怪异,喜怒无常,仗着兄弟排行最大仗势欺人罢了。
他们回到后院,把买回来的东西搬到仓库里。
再过几天就是交换回了,吴治刚寻思着也应该给楚远违打个招呼,学学基本礼仪了。
那天干完活,晚上,吴治刚把楚远违叫到房间里说了注意事项。
吴治刚坐在椅子上,楚远违在一旁听着。
“大公子,裴昌鑫你见过了,知道是什么人了,二公子叫裴随御,留着长头发,性子还行,别讨论他的外貌就行,三公子叫裴安和,身子弱,但没怎么有脾气,好照顾,你只要…”
“安和?裴安和?”楚远违突然一愣,裴家三公子居然也叫安和,并且同样身子弱。
吴治刚疑惑,看楚无违一脸见到鬼似的样子,问到:“咋的,认识还是见过?”
毕竟在吴治刚的认知范围内,裴安和不能随意出裴家,并且自己来这多年都没见上他几次,楚远违刚来多久,更不可能见到他。
楚远违没说话也就自动默认了“得了吧,你肯定是听错了,前院有个奴仆叫恩河的,你可能见到的人是他,别为想了,现在的首要之急见让春香明天教你基本礼仪。”吴治刚说着把他的手放在了楚远违肩上,然后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叫他回去睡觉。
楚远违迅速跑回房间,只要跑的够快,恐惧就赶不上他。
到房间内立刻把蜡烛点上烛火微亮,但起码可以照亮一小块黑暗。
楚远违,拉开椅子坐着和以前一样往纸上写,今天的事写着写着笔却停了下来,脑海自动浮现出那日见到裴安和的场景。
挥意不去,他到现在还在半信半疑。
万一只是巧合,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万一真是当时自己听错了名字,也说不定,一切在没有真相或证据之下都只是猜想。
他不敢多想,怕裴安和会是自己的弱点,他立刻将蜡烛熄灭,躲回床上,双眼紧闭,想要迅速入眠以至逃避思想和现实。
最终他没能成功,失眠整夜,直到天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