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思遐爱》
楚楚微梦/文
第9章
……
张扬翊天不知来回打了多少下孙思淼，她都感觉有些累了，才停下了手，一旁的蒋言也立即跟着停下手来，然后，张扬翊天将伸手狠狠抓住了孙思淼的领口，然后开口：“以后还敢还到处造谣说我不善良吗？再有下次，我一定拿衣架狠狠抽你的脸，让你真的没脸见人！”
张扬翊天眼神凶神恶煞地盯着孙思淼，脸上像是有横肉崩了起来一样，她就这样恶狠狠地警告，说完才狠狠地松开了孙思淼。
然后，张扬翊天对着旁边的蒋言使了使眼色，蒋言瞬间了然，从书包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灌满辣椒水的呲水枪，递给了她，宋凌和林溪也心领神会突然抓住了孙思淼的手。
下一秒，张扬翊天就拿着呲水枪冲着孙思淼的眼睛喷了过去，瞬间，孙思淼的眼前就模糊了一片，眼睛也辣得厉害，下意识像是受到了巨大刺激一样地叫了起来，随之几个人又跟着嚣张地爆笑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只从天而降般的足球冲着这边就砸了过来，然后，一个男孩呼哧呼哧像是喘着粗气地就跑了过来，他似乎在远处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呼哧呼哧地跑过来，就大声地呵斥她们：“你们在干什么？”
男孩这么突然的一吼，让张扬翊天她们几个人手一抖，被吓了一跳，可张扬翊天看到了来人并不害怕，表情还是那副谁都瞧不上的高傲模样，不紧不慢地说：“没什么，我们只是在玩啊？”
一脸笑嘻嘻的样子。
男孩：“撒谎，明明我从远处都看见你们刚刚拿衣架打她了。”
“ 我要把你们这样可耻的行径都告诉老师。”
男孩一点不相信张扬翊天的瞎话，这样说道。
听到他要说告老师，张扬翊天瞬间就开口，拔高了嗓门，大声呵斥道：“你哪只眼睛看我们打她了？”
随着她这样的话落下，旁边的曹晶、宋凌、蒋言、林溪几人，也纷纷说道：“对啊，你哪只眼睛看我们打她了？”
林溪：“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打她了？”
张扬翊天在一旁警告道：“别乱造谣，否则我们也去告老师，说你欺负人。”
“对，你还不穿校服裤子，不戴红领巾。”张扬翊天指着男孩没穿校服裤子的腿这么说道，像是抓住了男孩的小辫子。
“让教导主任教训你！”
张扬翊天最会抓蛇抓七寸了，她像是抓住了致命般的关键点，眉眼间有一抹得意，在一旁瞅着男孩皮笑肉不笑的幽幽地说，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兴奋。
然后，忽地抬起手，下一秒，她就拿着水枪冲着男孩的眼睛也呲过去辣椒水。
随着她的动作，孙思淼很清晰地听见扣动水枪的声响，下意识地就出声：“小心——水枪里的水辣眼睛——”
她被辣得眼睛睁不开，难受一直掉眼泪。
情急之下男孩胡乱的躲闪，在一旁呲水的张扬翊天似乎从中感觉到了乐趣，在一旁边呲边咯咯笑着，好似真的像是同学间嬉戏打闹玩耍一样，按着孙思淼肩头的曹晶在一旁连连拍起了马屁：“扬姐呲的好！扬姐好厉害，呲他！呲死他！”
就这样呲了一会儿的，水枪里的辣椒水都没了，张扬翊天嘀咕了一句：“扫兴。”
就把呲水枪丢在了地上。
只是，男孩还是坚持地说道：“我要把你们的恶劣行径全部告诉老师！”
而张扬翊天没想到他这么难缠，听着他的话心中气急：“你这个不戴红领巾的坏学生得好好教训才是！”
“看我不抽你！”
这么说着，似乎就开始抽人模式，场面混乱的得好像都可以振落树上的鸟，还被禁锢在木椅子上的孙思淼，眼睛看不清任何，只听到人群中有人“嘶”了一声。
然后，就扬起了她们一片的笑声，带头的张扬翊天说了一句：“我们走。”几个人就打算离开，蒋言率先跟上了，曹晶松开了抓着孙思淼头皮的手，宋凌，林溪，也松开了按着孙思淼肩膀的手。
而被松开的孙思淼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跳了起来，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乱撞似的跑开，慌乱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那时候的她一秒都不想呆在这里，被松开了立即跑开。
只是，下一秒，半空中就传来了孙思淼撕心裂肺尖叫声，她的声音划破了天际，像是能振落旁边树上的鸟！
孙思淼突然的尖叫声，让在她不远处的六人都被吓了一跳，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道她怎么了？纷纷冲孙思淼的方向看了过去，
男孩似乎也被她吓了一跳，然后，就小跑的冲了过去，整个人身上有一层风尘仆仆的气息，在她的身旁气喘吁吁的跟他说：“你的脚插+在了钉子板上了。”
孙思淼听着他这样的话，顿时，“哇”地一声哭得更大声了，不远处张扬翊天几个人反应过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跟着又是一阵爆笑的声音，而站在后面的曹晶率先开口，显得十分幸灾乐祸：“哎呀，真活该，脚被钉子板扎了。”
“这算不算恶有恶报吗？”
紧接着几个人就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而她的话，让孙思淼哭得更凶了。
身旁的男孩听着她们笑声，似乎染了一层的怒气冲他们喊道：“你们有完没完？再这样我就报警，让警察收拾你们。”
被他这样吼的几人，似乎被男孩的气势震了一下，回过神来几人也慌忙离开。
男孩看她们走掉了，转头就跟哭着的孙思淼说：“诊所就在学校门口的，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找其他同学，一起扶你去诊所，去诊所让医生看一下，马上就会好的，不痛了哦。”
“你先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叫人过来一起送你去诊所。”
男孩这么匆忙说着，就去找人。
而留在原地的孙思淼哭得更大声了。
…
卧室里的花曳听着脸色微凝着，整个人情绪变得有些低沉起来， “所以，当年，你被她们这样欺负，是洛意承帮你解围的？你脚受伤也是他帮你去找人送你去诊所的？”
孙思淼点点头。
花曳听着长呼一口气，挑了挑眉继续反问了一句：“所以那时候，洛意承就在你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孙思淼点了点头，表情也像是被那段记忆牵动了一样，默然的说道：“当时我年纪也很小，真的挺害怕的，她们拿衣架抽我，很疼，而且，眼睛被辣得不行，当时我以为自己要瞎了，再也看不见了呢，心里很绝望……”
“后来很倒霉的意外又被那钉子板正好扎中了，也好疼，觉得自己脚坏了也要残废了，心里防线彻底崩塌了。”
“他跟我说，去诊所就会好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好，但对于那时候我来说，心上是有被安慰到的……”
孙思淼细细说着当时的那些感受，回忆着当时，似乎心上还有种无助的感觉。
花曳听着像是了然的轻声“哦……”了一声，她的声音很小声的，情绪似乎也陷进某种低沉中，似乎她的心里也跟着不好受起来……
花曳这么多年跟孙思淼相处也察觉出来，孙思淼与人相处似乎总是淡淡的，像是有一道屏障隔绝着人一样，甚至有时候疏离到近乎冷淡的样子。
她知道到其实孙思淼并不喜欢与人接触的，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
当初要不是她那么死皮赖脸地打心眼儿想跟她做朋友，在大学时就缠了她几年，她大概也不会开这个口子，跟她做朋友吧。
花曳想着心底又忍不住的冒出火气来，开口替孙思淼愤愤不平道：“那些人太过分了，她们怎么可以这样子！”
“你这么好的人，凭什么被她们那样糟蹋，她们这群人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
“没教养的狗+崽子！”
到了最后，花曳还是忍不住的在孙思淼的面前爆了粗口。
孙思淼脸上也出现困惑的神情，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一直以来都不太懂，为什么那些人那么讨厌我，要针对我的。”
“上学的时候，那个带头的学习很好的，是班里的第一，也是班长啊，家庭条件也很好的。老师很喜欢她，而她的那几个小跟班也是学习很好的，很多人追随她，在她身旁，是众星捧月的一个人吧，大家喜欢围绕着她。”
“不过貌似她不是很喜欢我，后来，就发动班里所有女生，不要跟我玩，不要跟我说话，所以上学的时候呢，那会也没人跟我会主动说话，跟她们说话她们也不会理我的。”
孙思淼忍不住的还是回忆起那段时光，蹙着眉头，脸上有种怅意，她声音暗哑着：“上小学的那会儿，我学习挺一般的，其实班任也不是很喜欢我……很多……”
孙思淼静静地讲着，渐渐地尾音有了几丝不易察觉似的哽咽声。
花曳听着皱眉，知道她说的那些“很多”里……实际包含着有太多没有述说的、难言的痛！
那些冰山一角中的“冰山”，该是怎么样的痛苦？
大概是她不想再提及的，只有她心底才知道的远远不止她所跟她讲述出来的这些伤害……
这么多年里，有时候从她的只言片语里，花曳知道，不仅仅是这些人，对她理所当然的伤害……这背后也存在着其他人！
花曳表情也跟着十分沉闷了起来，忽然而至，似乎不禁庆幸起自己上学的时候，是幸运的，遇见的老师，同学，都是天使一般的存在，从来不会有那样子。
很少急言令色，也没有出口侮辱人格，更没有连同自己的父母连并侮辱进去的情况……
花曳知道面对那样情况，那个时候，她是很伤心的，心中是很屈辱的，很受伤的。
即使自己家里条件不好，父母只是农民农工，也不该被轻视被别人侮辱，而她还傻傻的以为是自己不够好的缘故才连累自己父母，被别人那般折损贬低……甚至还会傻傻的认为是因为她不如别人，没有别人那么优秀，才应该遭受那些的！
所以，她从来没说，大多数承受着，并且责怪着自己。
从一个开朗乐观的小孩，硬生生变成了一个内向文静的小孩。
其实，跟她这么多年的朋友，花曳也断断续续的知道，有关在她心上的那些伤。
知道有些事情就算她都记得没有那么清了，可是，这么多年还是不自觉的会深受其害着，甚至影响到她的身体……
花曳脸色难看着，她也忍不住跟着孙思淼一起痛了起来，心口就像是被人踹了几脚一样的感觉。
而一旁的孙思淼也像是陷进那段回忆里，神情变得格外凝重，整个人像是喘不上来气一样的感觉，她的声音悠远继续道：“那时候很傻很天真，学了一个词叫做善良，彻底理解它的意思以后，我就随口说了一句她们是不够善良的，就被她们这样子……”
孙思淼说着说着就又笑了，只是，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捂着脸，再也忍受不住的肩头抽动！
一旁的花曳听着伸手抱了抱她，拍了拍她的背无声的抚慰着她。
花曳开口忍不住的安慰道：“宝，不要再想这些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