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恩刚走出厨房,就见他三个朋友一人拎一大兜吃的喝的,欢声笑语走了进来。
蒋恩抬着一双粉白面铺满的双手,格外显眼。
许明杰把东西放到一旁的凳子上,笑道:“哟!自个儿包饺子呐!”
也不知道许明杰怎么了,最近说话总是爱“呦呦呦”的,也不知道是不加“哟”字,说不了话怎么的?
蒋恩道:“不是告诉你们下午两点到吗?怎么突然来这么早?”
许明杰毫不客气的四处瞎逛,没理会蒋恩,一会儿看一看蒋恩的屋子,一会儿到别的屋子看看。
高尹祁勾起嘴角说:“我们寻思给你带些生日礼物啥的,周五那天你还问我们不吃什么饺子,一猜就是你要包饺子请我们,我们就想早点来帮你一起包。”
谢安在周六那天告诉许明杰和高尹祁,蒋恩是自己一个人住,早点去陪他。许明杰还好奇,看完之后感觉这房子是真空旷,氛围与他家简直截然不同。
想想这房子未免有些太冷清了,他还“诶”了一声想问蒋恩家里人都去哪儿了,可想想还是算了。
“这么好?果然是我的好哥们儿,这么贴切。”蒋恩转头看着许明杰说道:“怎么了?”
许明杰摇摇头说:“没事儿。”
蒋恩的房屋里比较冷,即便厨房有暖炉,但还是得穿着棉袄。
四个人来到厨房后,许明杰看了眼桌子上那盆和好的韭菜鸡蛋馅儿,将脸贴近闻了闻,出奇的香。
“你居然还会和馅儿。”
蒋恩说:“我网上学的。”
他们三个排队去洗洗手,然后就开始分配工作,许明杰说:“我包馅儿擀皮儿都行。”
高尹祁说:“我包馅儿吧。”
谢安说:“我都行。”
蒋恩去柜子里又拿出一个擀面杖,正好他不会包,就说:“谢驴我俩擀皮儿吧。”
说完,就把那擀面杖给了谢安。
他们分配好工作后,当即就开始办事儿,人多力量大,他们没一会儿就包完了,甚至中午都没过。
包完他们也没闲着,谢安他们仨背着蒋恩订了个蛋糕,当谢安接到电话后,准备叫个人陪他一块儿去取蛋糕。
谢安说:“蛋糕好了。”
蒋恩惊奇的说:“你们订蛋糕了?”
蒋恩自打父母离婚后,过生日都不吃蛋糕的,他爷爷奶奶当时也是给他做些好吃的,剩他自己的时候就纯属没心思买,总是随便应付一下就把生日过完了。
蒋恩瞬间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幸福,他笑了笑说:“那还能吃的完吗?”
许明杰在他旁边说:“吃不完,但仪式感还是得有的。”
他们小,哪里懂得省,只是觉得过生日就应该铺满好吃的,玩儿的开心,毕竟生日一年过一次。
谢安和高尹祁出去取蛋糕,回来后饺子也出锅了。
他们四个聚在一起,给蒋恩过生日。都吃饱喝足后,四个人都脱下棉袄,到床上开着电褥子,身边摆满零食和饮料,开始玩各种游戏。
说到来,他们四个同盖一个被子,一人躺一个角,都举着手机,在手机里打扑克什么的,别提有多开心。
在蒋恩和谢安没被分到一组时,蒋恩还想看看谢安的牌,可谢安不让,蒋恩就一点一点往那边蹭。
眼看俩人脑袋贴到一块儿,谢安把手机贴在身上,另一只手推开蒋恩的脑袋,“打扑克还要作弊,你好意思?”
蒋恩偷看谢安时,倒把自己手机屏遮的死死的,谢安推他的脸时,他就移回了原来的位置,“好意思。”
蒋恩扫了一眼看到谢安的牌全是单,自己的牌又恰好克他,就说:“许明杰你别出牌,我能走。”
不得不说,蒋恩这把牌确实好,高尹祁没压过他,蒋恩和许明杰赢了。
于是他们又来了好几把,玩够了就换别的游戏,就这么玩着,很快到了下午。
谢安忽然说要拍照留念,几个人就摆好姿势,拍了一张又一张。
每一张照片都记录了他们之间的快乐。
就这样,蒋恩心满意足的过完了今年的生日,这是他久违的快乐和幸福感。
自从认识了这些朋友以后,他就把那些挥之不去的难受和孤独感都抛在了脑后,在学校有他们陪,回家后他们也能在手机里陪他。
这个冬天有了他们的陪伴,似乎也不太冷。
就连过年时,他们四个也会挤出一天相聚在蒋恩的家里,夜晚外面的礼花不断在天空中绽放,绚丽多彩。他们会一起在大街上逛,看看谁家的彩灯最好看,他们也会聚在一起放呲花,录视频,然后在蒋恩的家里过夜。
他们都是男孩子,嘴再能编点,也就征求了父母的同意。
日月如梭,他们到了初三后半年,也懂事了不少。虽然当时初二升初三时,他们没分到一个班级里,但还是会约在一起出去玩儿,时不时还会串个班。
但幸运的是,蒋恩和谢安被分到一起,且仍在三班,就是班主任换了而已,换了一个女老师。
春日当头,绿意盎然。
蒋恩的座位在靠窗户第二位,谢安在最后一位。这下他俩离得远了,蒋恩走神时,谢安就不能提醒他了,刚分配完座位时,蒋恩还倍感不适。
这感觉不止源于他和谢安离的远了,他前座居然是小时候差点把他掐死那位。
不过他俩从没说过话,他前座也没回过头,只是听课时看黑板费劲,会打旁座,但眼神也没往蒋恩身上转过。
这天,那人拿笔时,笔帽没扣严,当他立起笔后,笔帽就瞬间甩到了身后,蒋恩原本还在记笔记,结果突然飞来的笔帽甩到他桌子上,给他吓一激灵。
蒋恩拿起笔帽,看着前座正弯腰狼狈的四处在地上找东西,蒋恩说:“孙久诚。”
孙久诚听见,立马直起身子,看到蒋恩手里的笔帽,他接了过去,并说了一声,“谢谢。”
他自从跟蒋恩说了话之后,就变的不太老实,屁股上跟长钉了一样,动来动去,直到下课,他猛的转过来身,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蒋恩。”
蒋恩此时还觉得他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孙久诚说:“我小学时候对你说的那些破话。其实我……当时就是有病,你别在意,换作是现在的我,也烦我小时候那逼样。”
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他还记着,还想着道歉,果然变了很多。
蒋恩笑道:“没事儿啊,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这小子咋变化那么大?谁给你灌毒药了?”
孙久诚听蒋恩这番话,被逗笑了,他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小学毕业以后,常被人说爱欺负老实人吧,他们都烦我,我后来反思了很久,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就开始改掉自己的性格了。”
蒋恩好奇是谁那么好使,能让他改变性格,便问道:“他们是谁啊?”
孙久诚支支吾吾地说:“也没谁,就村里闲人,他们天天叭叭我。”
蒋恩听他这么一说,“啊”了一声。他很明白被村里人叭叭是什么滋味,因为他也被叭叭过。
背后说也就算了,有时候就算路过她们旁边,她们也丝毫不避讳,甚至可能会叫住你笑话两句。
有次蒋恩出去买点零食,街上唠嗑的老太太们看到蒋恩,就开始把话题转移到他的身上。
“这谁家孩子?”
“蒋友林啊,你忘了?”
“他父母早离婚了吧!他现在跟谁过呢?”
“他都不怎么出门,应该他自己吧!”
“就他自己,父母都不要他,爷爷奶奶也死了。”
“艾玛,可别说了,有次我去他家,乱遭的不成型,这孩子完咯!”
“这父母也不负责任!生完孩子还不管,生他干嘛?”
蒋恩听完这些话,心胸憋了一口闷气,可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该跟一群老太太斗口,就只能装作没听见,也不往那边瞅,赶紧买完赶紧回家。
这种事儿不止一次两次了,也都是很久以前的了,早就沉淀脑底了。如果偶然提起来相关的话题,还是会不由得浮现出来。
蒋恩后合计了一下,孙久诚这么做也是为了两人以后能更好相处吧,毕竟这是初中的最后一个年级了,更何况两人还坐的那么近。
这天放学后,蒋恩和谢安一出教室门口,就看到许明杰和李知夏在一块儿打闹,有点令人好奇。
蒋恩道:“不是,他俩以前都没怎么说话的!这怎么上初三后就这么熟了?”
谢安回忆到之前李知夏偷偷帮许明杰折星星的画面,当时李知夏给谢安一朵紫色纸玫瑰后,还跟谢安说:“你别告诉他啊!”
谢安就一直保密来着。
他对蒋恩说:“这你别管,走吧。”
蒋恩说:“你不好奇吗?”
谢安没回答他,只说道:“快走吧!”
要说很巧的不止是蒋恩和谢安仍然被分到三班,还有许明杰和李知夏被分到二班。
被分到一个班级就算了,居然还被分配到了前后座!
正如李知夏所想的那样,缘分让他们有更多的机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