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计划后,狼骑内一切活动照旧,好似他们并不知道狼骑内部出了叛徒。
浮丘雪将送香的名册拿来,浏览一遍后很快就锁定了几个人,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气定神闲的等待对方的行动。
到了下值时间,他表面上离开狼骑回到了将军府,实际上却是悄无声息的回到狼骑,在隐蔽的地方待着。才等了两天,对方就忍耐不住,开始行动。
徐杰是复神教的忠实信徒,他是先加入的狼骑,后加入的复神教。进入狼骑的时候他就是垫底进入的,在狼骑也只能打打杂,和他想象中的进入狼骑之后的工作完全不同。
虽然同事和上司对自己都算得上和善,可徐杰就是觉得他们都瞧不起自己。原本他还为自己能进入狼骑而骄傲,后来他便开始讨厌狼骑,讨厌这个让他显得一无是处的地方,复神教的出现让他有了自己被重用,被需要的感觉,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加入了复神教。
徐杰最初还是有些犹豫的,可神使的声音是那样充满诱惑,“你不想做出一番大事吗?想想看,所有人都瞧不起的你最终却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栽了一个大跟头甚至丢了命,不觉得爽快吗?你不想做那样的人吗?”于是徐杰便加入了进来。
徐杰打听到今晚夏春风会工作到很晚,他便偷偷潜入夏春风的休息室,在他的熏香里添加了少量的迷/情/散。今天不是他当值送香,他只能这样偷偷的来给香加料,毕竟他已经答应过神使,这次一定会完成神使交代的任务,而这一切全部落在浮丘雪的眼睛里面。
徐杰加完料就迅速从夏春风的休息室里离开,悄悄走进角落躲起来,等待夏春风进去。
徐杰出去不久,夏春风就走进了休息室里。夏春风远比徐杰敏锐,他看到了树枝上的浮丘雪,浮丘雪朝他点头,他便知道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了,于是他也朝浮丘雪点头,示意自己已经了解情况。
夏春风同往常一样进入休息室内点燃熏香,他看了会儿文件,过了一段时间,他猛然间甩了甩脑袋,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打起精神,然而没多久他又开始发呆,眼神迷离,看到夏春风的模样,徐杰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徐杰站在夏春风休息室外,口中念念有词,浮丘雪给夏春风手势,夏春风恰到好处的露出迷茫的神色,而后眼神变得呆滞,整个人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坐在桌案前。
徐杰这才从门外走进去,他伸手在夏春风面前晃了晃,夏春风没有任何反应,可他仍旧不放心,于是他又打了夏春风一巴掌,他用的力气不小,夏春风的脸几乎是瞬间肿了起来,即便如此夏春风依旧没什么反应,徐杰这才放心下来,对夏春风下令,“去,把关于寒州的所有卷宗都烧了,一个都不许剩下。”
夏春风就像一具傀儡,徐杰让他做什么,他便起身去做。徐杰一直跟在夏春风后面,他必须亲自确定夏春风烧了卷宗,以保证自己完成神使交代的任务。
到了存放卷宗的库房,徐杰将火把交给夏春风,“去吧,进去把火把扔进去。”
夏春风接过火把,走进库房,然而他进去后,徐杰一直没等到他出来。
徐杰突然觉得不安,为什么夏春风还没出来?他焦急的在门外徘徊,他怕夏春风脱离控制,他怕自己会搭进去,虽然嘴上说自己不怕浮丘雪,可浮丘雪的威望在狼骑中太重了,他只和浮丘雪远远碰到过几次,可即便隔那么远,他还是觉得自己会被浮丘雪身上的锐气灼伤,无论嘴上如何,他心里终究还是害怕浮丘雪的。
徐杰几乎想当场走掉,可他又想起神使的任务,想到自己在神使面前信誓旦旦发的誓,终究还是被神抛弃的恐惧震慑了他,他最终还是决定进去库房。
徐杰咬牙走进库房,夏春风正拿着火把看着他,他瞬间意识到不对,转头就要走,夏寒风从他身后拽住他的衣服把他拉回来,“跑什么啊,嗯?”
徐杰不住挣扎,可夏寒风的手却像是铁钳一般纹丝不动。浮丘雪从树上跃下,走向库房,夏寒风远远看到他,大声问“统领,我能打他吗?”
“可以,注意分寸,别打死就好。”浮丘雪点头答应,夏寒风于是把徐杰踹在地上,脚下不断用力,“敢打我哥,看我打不傻你。”
夏春风被打自己都还没那么生气,看到夏寒风替他出气的样子,他更没气了。他上前拍了拍夏寒风的背,“好了,好了,寒风,别气了。”
“哼。”夏寒风又踹了一脚徐杰一脚才解气,徐杰早就昏了过去。
夏寒风撇撇嘴,弯腰要把徐杰提起来,他们把徐杰送进刑部,静静等待徐杰醒来。
审讯并不是浮丘雪他们擅长的事,所以他们把审讯的工作完全交给了刑部,之后便是等待刑部的消息。
夏春风和夏寒风则回到三队,尽快修复寒州的卷宗。
第二天一早,刑部尚书就进宫请见萧令璟,萧令璟让浮丘雪和端木华一起留下听。
刑部尚书叫赵正,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中年人,也是一个纯正的忠臣。他先是跪拜萧令璟,而后起身汇报自己审问的情况。
“启禀陛下,臣审问徐杰已经有了结果。”
“说吧。”
“徐杰本是今年经考核进入狼骑的新人,由于他当时成绩落后,且入狼骑之后一直在实习的位置,他认为这是在大材小用,这个时候复神教的神使和他接触,在那个神使的蛊惑下,他加入了复神教,为复神教做事。”
“那神使是什么人,赵卿可曾问了出来?”
“回陛下,恕臣无能,臣没能问出神使是谁。徐杰他每次见神使时,神使都带着斗篷,他也没见过神使真容,只知道神使是个男性,身高在五尺半左右。”
“徐杰毕竟只是个小喽啰,他知道的少并不奇怪,并非是赵卿能力不足。这一夜辛苦赵卿了。”
“臣多谢陛下体恤。”赵正拱手鞠躬,神色愈发恭敬,萧令璟摆手,“赵卿若无其他要事便下去吧。”
“是,臣告退。”赵正行礼退下,大殿又恢复安静,过了一会儿,端木华叹了口气,“这个神使还真是难缠,他在暗,我们在明,不早点找出这个神使,我们只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这件事急不得,我们和那个神使走着瞧。”萧令璟倒没那么气愤,“复神教把手伸进狼骑恰恰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他们无人可用,只能冒险从我身边亲卫动手。”
“大哥,伯父身体怎么样了?”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别的,慢慢的就不再说政事,于是浮丘雪问了端木华端木礼的身体。
“唉,不是太好。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原本白天大部分时间还是清醒的,现在白天能有半天是清醒的就很好了。”谈到父亲,端木华不由得面露哀伤。
“既然这样,小雪有时间吗?”萧令璟想了想自己要做的事,没有太重要的事他就可以把事情往后放放。
“嗯,我今天没事。”
“那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姑姑和姑父吧。”
“好。”
既然决定去看望病人,萧令璟带了一些珍贵药材作为他和浮丘雪二人带的礼品。
长公主府离皇宫不算远,当初长公主与太皇太后感情深厚,太皇太后特意把长公主府选在离皇宫近的地方,等公主出嫁时又特意找了一个愿意入赘的驸马,所以长公主一直都住在长公主府没有挪动过。
他们到的时候,长公主亲自接待的他们。长公主明显憔悴许多,虽然面容看起来依旧娇艳动人,可她眼中却明显多了许多的疲惫。
长公主看向他们的眼神依旧温柔,“陛下和大将军来了,快请进吧,怎的没提前通知娘一声,娘什么也没准备。”后面的话明显是对端木华说的。
端木华笑了笑,扶着长公主进客厅,“娘,小璟和小雪又不是在意虚礼的人。”
长公主嗔怪着打了端木华一巴掌,“陛下和将军不在意是一回事,我们招待不周是另一回事。”
“姑母不必在意我和小雪。姑母这段时间想必很是难过,看起来清瘦了不少,还是要多注意身体。”萧令璟把礼品递给下人,向前和端木华一起搀扶着长公主。
“陛下和将军今天来是为什么事?”长公主坐到主位上,“我记得将军爱吃葡萄,刚好府里有些刚送来的葡萄,快给将军拿上来。我也不知道陛下爱吃什么,都给陛下来一点吧。”
长公主嘴里说着不知道萧令璟爱吃什么,可放在萧令璟身前的果盘里,萧令璟爱吃的荔枝明显比其他水果要多。
“我和璟哥听说伯父病重,之前一直没有时间看望伯父,今天有时间便过来了。贸然前往,还请伯母原谅。”浮丘雪小的时候没少跟着端木华到长公主府玩,那时候长公主于他来讲就像母亲一样,而淮安公那时也还康健,偶尔也会把他和端木华一同举过头顶玩闹,那是浮丘雪理想中的父母的模样。
不过虽然他在长公主身上体会到了母爱,父爱却不是在淮安公身上取得的,而是十二岁之后从先帝身上感受到了些许的父爱。
“陛下和将军是来看夫君的啊,你们来的刚好,夫君刚醒没多久,你们现在还能和他说说话,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