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讪讪一笑,原本不想让邢宇知道自己在打探他娘亲的事情,就没说遇到了姚闯。此时见他问起,也没想撒谎,只粗略地说自己正巧遇到姚闯,被他邀去了院子里喝茶,一边说,还一边给他形容了一番姚闯的茶亭,并再次对他的茶亭表示了赞赏。
末了,烟瞅了瞅四周,刻意将邢宇拉到房里,在他耳边低声道:“姚闯以前见过我,他跟我说不会揭发我。”
邢宇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眉头都皱了起来,他道:“五表哥行事虽然跳脱,但也是个讲信用的人,既然他说不会揭发,那便不会揭发,你勿需担心。”
烟悄悄撇了撇嘴,她本来也没担心呀,跟邢宇说也只是让他心里有个底,最好过完这次寿就离姚家远远的,也免得连累了最疼爱他的外祖母。
但她到底没说,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到了晚间,烟很快就收到了来自姐妹俩的“挑衅”。
甫一进门,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就出现在房间里,烟屏气凝神,四下查看一番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最里间的床榻上。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听着被子里隐隐的声响,勾起了唇。
什么嘛,这姐妹俩是无计可施了吗,这么拙劣的报复手段用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烟猛地将被子掀开,就见一道黑影扑面而来,她灵活地避过,反手就是一抓,粘腻濡湿的触感激得她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咕——咕——”
“咕——咕——”
此起彼伏的蛙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嫌弃地甩甩手,烟将不知品种的蛙扔到地上,去洗脸架上洗干净手,然后才拿布巾把手裹着,将散落在房间各处的蛙一一提溜进床底空置的痰盂里,抱去了小厨房。
嘿嘿,香辣蛙她来啦,免费送上门的原材料,她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烟一路走一路暗自吐槽,这两姐妹真是的,好歹抓点蛇啊什么的,小女生不是最怕这个的吗,就算没被咬到万一被吓到,也是一辈子的阴影号码?怎的就只知道放点青蛙啥的,好歹也来些癞蛤蟆嘛,伤不到人也能恶心人啊。
当然出门的时候她也不忘喊人将自己房里再里里外外地打扫一遍,奴仆们虽然不理解但也没多说什么。
很快,邢宇也从前厅用完膳回来了,烟才吃过饭现下根本不饿,将香辣蛙的制作方法教给小厨娘之后就拍拍手回到了主屋,正巧遇上回院子的邢宇。
“你怎么了?”邢宇见她一直不停地甩手,有些好奇。
烟脑海中还挥之不去刚才的粘腻感,实在是不想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同他道:“我在你这呆一会儿,别问,问就是不想说。”
邢宇自然不会多问,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倒了两盏凉茶,便兀自到一旁坐着看书去了。
烟端起茶盏,才抿了一小口就停住了动作,转而看向邢宇。
只见邢宇一手握着书,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拿起茶盏,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同样停下了动作。
“怎么样,味道熟悉吗?”烟噙着一抹坏笑问他。
邢宇面无表情地放下茶盏,眸中有着一丝冷凝。
拜合乐楼那段经历所赐,他现在对□□的气味特别敏感,大概是因为其中起主要作用的药物香气独特,而这次下的分量又特别地重,他才只是靠近,就察觉到了异常。
不过,邢宇转头看向烟,她也不过才喝了一小口吧,药效应该还没这么快发挥,怎的就知道这里面下了什么药了?
烟却将他这一行为当成了对她的不信任,侧过身子睨他一眼,哼声道:“你可别看我,这事跟我没半点关系,说起来我还是受你牵连呢,都是你那几个好妹妹……”
说着,就将自己房间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邢宇面上冷色更深,手中握着的茶盏几乎被他捏碎,他站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烟忙拦住他,在他耳边耳语道:“我有个办法。”
短短几息之间,她已经想出了绝佳的还击方案。
夜幕降临,各家院落都陆陆续续燃起了灯火。
姚若嫣捏着帕子,在卧室门口走来走去。
忽然,一丫鬟模样的人从侧门偷偷溜进来,在姚若嫣面前说了几句,姚若嫣手中的帕子便捏得更紧了,问道:“你说真的?”
那丫鬟回道:“千真万确,奴婢不敢欺瞒三小姐。”
姚若嫣想了想,忽然朝那丫鬟道:“你抬起头来,看着本小姐的眼睛,发誓若你骗了本小姐,往后就不得好死。”
那丫鬟闻言一惊,忽然就支支吾吾起来,好半天不敢抬头。
姚若嫣看到这,反而没那么紧张了。她侧过身子,不无得意地哼声道:“姚若雪那丫头什么鬼心思我还不知道?你们休想合起伙来骗我。桃红,你随我一起去,若真像她说的那样也算是做个见证。”
随侍在姚若嫣身后的大丫头桃红忙点头应是。
约莫半炷香后,姚若嫣来到了邢宇的院落,果然如她预期的那般,院落里静悄悄的,下人们都回了房里。
她直奔主屋,却在临进门前留了个心眼,转而来到窗下,隔着窗户纸往里看去。
屋子里燃着灯,依稀看见两道重叠在一起的人影,只听一人娇声道:“公子……用力点。”
声音里夹杂着隐忍。
另一人则道:“再用力,我怕你这小身板受不住。”
“我受得住的,公子不用怕。”
“这样?”
“啊——”一声惨叫却是销魂入骨,烟咬着牙,硬生生憋住差点喷薄而出的泪水,却是道,“公子这样弄得人家好舒服……”
躲在窗下的姚若嫣早就羞红了脸,急急忙忙跑出来,对桃红道:“快,快去叫人来,表哥他好像出事了。”
桃红不疑有他,慌慌张张地就要去叫人,领姚若嫣过来的丫鬟便对姚若嫣道:“三小姐不妨先去偏房等着?等人到齐了三小姐再出来也不迟。”
姚若嫣没有多想,此时的她已经被计划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加上刚才听了一出好戏,颇有些心神不灵,因此听丫鬟这么一说,便顺从地进了偏房。
哪知,等她一进门,门就被人从外面关上,等她反应过来去拉门的时候,又有一双大手从背后将她的口鼻掩住,任她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
姚若嫣瞪大了眼,她能感受到身后人不属于女子的体格,想大叫出声偏偏口鼻都被人捂住,只能不停地挣扎,身后那人似乎烦了她这种困兽般的动作,“嘶”地一声扯破她的裙摆就将她捆了起来,同时蒙住她的眼睛,将她按在了凳子上。
那人没有再捂住她的口鼻,姚若嫣寻到机会,便大声地朝外呼救,男子似乎丝毫不惧,提起桌上的茶壶道:
“你不是爱用这些下三滥的伎俩吗,那就让你亲身体验一下这药的威力。”
陌生的嘶哑的刺耳的男声传到姚若嫣的耳朵里,刺激得她尖声大叫。
但男子丝毫不怜香惜玉,抬起她的下巴,捏开她的下颚就将壶里的水灌了下去。
一边灌还一边幸灾乐祸地道:“余姚姚家嫡亲的三小姐,平时看着也是一副温柔端庄乖巧可人的模样,不知中了药之后那些跟花楼里的姑娘相比,会不会更胜一筹呢?”
姚若嫣只觉得身体里有一团火从肚腹处烧了起来,整个人热得快要沸腾一般,更让她惊惶的是,失去了视觉的她感官变得更加敏感,那人灌完她茶水,又不知从哪扯下一块布,“嘶啦”“嘶啦”地撕了起来,虽然没触碰到她,但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的的姚若嫣何时受到过这种对待,一时之间又惊又怕,眼泪不要钱一般掉了下来。
“母亲,祖母,爹爹,救我。”
她无意识地喊着这些人的名字,只祈祷桃红前去叫人的步子能再快一些,这样,就算在姚家人面前丢了脸,她也不至于被这恶人夺了清白。
因此,当听到门外传来人声,也夹杂着姚老夫人一连串对丫鬟的询问时,姚若嫣几乎喜极而泣。
她拼着身上所有的力气,竟是挣脱了束缚,一股脑冲出门外,跌跌撞撞地跑到姚老夫人面前,跪地道:“祖母救我。”
老夫人被她这架势吓了一跳,她本是听三丫头身边的贴身丫鬟桃红说宇哥儿出事了,这才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哪成想能看到姚若嫣这般衣衫不整仿佛被人糟蹋了的模样。
她先是将姚若嫣扶了一下,扶不动,桃红很有眼力见地快步上前去扶了自家小姐起来,蒋氏也朝后使了个眼色,贴身嬷嬷张氏会意,将无关人等赶了出去,徒留下姚老夫人、蒋氏、杨氏等人。
“嫣儿丫头这是怎么了?”姚老夫人问道,又四下看了看,皱起了眉,“这院子里的下人呢?还有宇哥儿呢,你的丫头不是说宇哥儿出事了吗,他怎么不出来,是受伤了吗?”
姚若嫣泣不成声,正要说话却见主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邢宇并着烟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