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利叔,你的鱼煲有点太好吃了。”玛雅捂着肚子痛苦道,她很明显吃撑了。
今晚的鱼煲炖的软烂无比。鱼肉味美多汁入口即化,香浓的鱼油浸透了蔬菜又混着胡椒辛辣的香气。在咕嘟咕嘟的香气中,玛雅吃完了三碗饭。
怎么办,不会吐出来吧。
雷利看她捂着肚子坐立难安,拿着碗很自得的扬起眉毛,“拿手菜哦。”
夏琪还想给她盛,“有什么要紧,年轻女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玛雅赶紧抓住她的手,“姐,姐!快住手,再吃我就要炸了。”
她艰难的站起身,扶着桌子,“不行我坐不住了,我得起来走走。不然真的要……”
她绕着酒吧慢慢来回转圈,酒吧的实木桌椅十分厚重,纹丝不动的支撑着她。
酒吧的窗台上几乎没放置什么照片,只有一些随便的小玩意装饰。好像酒馆的主人从落灰的角落里找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小玩意只好摆在了这里。
玛雅聊胜于无的打量着这些小玩意。有的像是五彩的小风车,也有雕刻上图腾和羽毛的挂饰,还有落灰已久的珍珠簪子,看不出来珍珠是不是真的。
哈,当然是真的。玛雅在心里嘲笑自己。
全是海的世界,珍珠哪里就那么值钱了?制造假货的成本都比下海捞要高的多。
“这是在新世界的岛上买的。”夏琪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好久以前了吧,路边遇到一个卖不出发簪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在码头卖发簪给一群臭男人?反正最后我就买了个簪子,她坐在沙滩上一颗颗珍珠穿起来了这个发簪。”
发簪的确是做工有些笨拙,但是货真价实的海洋珍珠圆润的光辉遮掩了那一点点的粗糙。显然丢掉有些可惜,应该正是如此,夏琪就把它拿出来当摆饰了。
“那个风车是在西海买的。风车上的颜料是那个岛的植物茎液特产,在夜里能发光呢。虽然颜色不是特别好看就是了…..”
“这个图腾看上去还挺庄重的吧?其实画的是伟大航路前段一个区域供奉的神鸟的OO哦,是不是这样一看还挺丑的。” 夏琪笑了,“这肯定不是我买的,绝对是那个老头。估计是和船长喝酒赌输了吧。”
“我可不记得买过什么东西。”雷利大叔把剩下的鱼煲拌着米饭全倒进了嘴里。
“所以才说是喝醉了才买的嘛。”
该说是不可思议吗。玛雅环视着窗台前这些其貌不扬的小东西。
明明摆放的也很随便潦草,却承载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冒险。
一段波涛汹涌的奇妙旅行。
一串紧密相连的人与人生。
仿佛只是看着这些东西,都能回想起呼吸着海风与奇遇,闪闪发光的岁月。
“好棒啊。”她不禁说,“好像从前的日子都活过来了,和从前遇见过的人一起。”
雷利捏在手里的筷子不由停了一瞬。
他很快又继续呼噜呼噜吃饭,玛雅甚至没有注意到。
夏琪静止了一刻,摸摸玛雅的头,有些想不明白,“咦,明明年纪轻轻啊?”
嗯?玛雅疑惑。
“去看看卧室吧?看有什么缺的。” 夏琪没等她反应过来,推她往二楼走。
玛雅被推上楼梯。二楼的空间比一楼要小,挤挤囊囊的。感觉像是被这个小房子拥抱了一样。
楼梯旁有一间敞开门的房。她走过去,虽然没有灯光,但一楼暖洋洋的光线映射进来足以让她看清楚房间里的样子。
很明显这间房子以前是放杂物的。七零八落的木箱子随意塞满了,又杂乱的垒起来。明显有人提前匆匆整理了一下放置的物品。为她腾出了一些空间。
木箱子边有一张木制小床。小床边的迷你茶几是用不知名的树藤编织起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夏琪姐或是雷利叔航行途中买的小玩意。
玛雅走过去,小床嘎吱一声,她坐在了床头。
床垫软软的陷下去。浅蓝色的旧床单应该是反复使用过,面料柔软不已。
茶几后小小的窗台外吹来一阵清凉的海风,叮叮当当的响着。玛雅这才发现窗户后挂了一串铜质旧风铃。
珍珠白的月光洒进来了。
楼板下传来雷利大叔和夏琪姐模糊的交谈声。吧台的水池有碗碟碰撞的声音。雷利叔应该已经吃完了。是不是夏琪姐在洗碗?她得下去帮忙才行…..
这样想着,她的眼皮合上了。
精疲力尽的玛雅倒在床上睡着了,棉被与月光簇拥了她。
没有握在手里做不完的报表,堆积如山的工作再也追不上她了。
她回归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