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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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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西南迪?太好了你在啊。”褐肤卷发的男人露出一副如获救星的表情,大踏步径直向他走来。

喂喂,这懒懒散散的调调,这晃晃悠悠的脚步,别呀,库赞先生,千万别是他心里想的那回事。

“果然还是要交给你啊。”库赞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把手上的文件一股脑塞给他,一如既往用那种如释重负的混蛋语气说道:“我看哈德教母对你印象还不错,那这样吧,这份调查报告就交给你写了,去吧罗西南迪,这个差事就交给你了。”他就跟古代帝王托孤似的,眼睛里透着一股严肃又信赖的劲儿看向他,重重地在他肩膀上压了压,然后立马哼着轻快的小曲儿溜之大吉。

诶?罗西南迪愣在原地眨眨眼。

喂喂,不要一脸无所谓地把工作都推给下属啊!罗西南迪在心中抗议道。

于是他被驱赶着再次来到北海,直到登上船他依旧处于一种摸不着头脑的状态——教母对他印象还不错?不是,库赞先生,再怎么想对方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海贼啊,库赞先生你这是真的要他去调查还是暗示他可以委身教母获取情报?等等我们世界政府黑暗到这种程度了吗,这不是隔壁Cipher Pol的作风吗?

然后他就坐船阿巴阿巴地来到了史瓦洛,在登陆前特意对着镜子理了理领带——无论是哪种他都要努力完成任务,绝不辜负库赞先生的期待。

这种踌躇满志一直延续到他看到教母在演讲——一场为了争取公民支持进行的演讲。

啊?这是在干什么?黑手党在组织民众发起暴动?这个他们世界政府是不是要管一下?

罗西南迪站在原地——一小片挨着夹心馅饼小摊的空地,刚刚摊主还递给他一份试吃小样。呆呆地接过迷你馅饼的罗西南迪一边嚼着包裹在饼皮中的肉馅一边看向婕德,这位刚刚加盟王下七武海不久的北海教母。今天她穿得一点儿也称不上性感或者漂亮,相反她全身都包裹在一片红色的丝绸中,除了脖颈和脚踝处露出的一小块肌肤其他地方都被严严实实地包裹着,这让她看上去成熟得有些老气。可能是罗西南迪先入为主了,在他的印象里哈德教母是一个二十出头、华丽张扬的年轻女人。

与罗西南迪的惊愕不同,周围的人群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簇拥着她,如同一团火焰突兀地闯进深林,红发碧眼的女人神态自若地站在临时搭建的演讲台中央。

“自由不应被枷锁禁锢,不应被强权压制。”赤发碧瞳的女人站在人群中央,挥舞着手臂举着话筒,神色愤慨声音激昂:“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权利去追寻自己的理想,去探索生命的无限可能。长久以来,我们被无形的绳索捆绑,被不合理的规则压抑。难道只有拳头的声音可以被听见吗?难道弱者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了吗?我们种出庄稼、碾磨小麦,我们加工面包、建造房屋!这个世界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和我们息息相关,肌肉和拳头只能维系茹毛饮血的原始部落,是我们汇聚微小的努力造就今日的文明!但是看看这个世界!我们的声音被忽视,我们的努力被践踏。今天,我要在这里大声宣告,这种状况必须改变!我们要从压迫中解放出来,让每一个孩子的梦想都能实现,让每一个弱者的声音被听见……”

起初她的声音并不算高,可随着演讲进行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像是一声声锤在人心头的叩问——人类社会究竟建立在普罗大众的劳作上还是个别强者的武力上?掌握拳头与枪炮的人真的有守护和平吗,又或者发起了更多的战争?我们究竟是天生就是贵族的奴隶还是让渡了自己的权利?他们的劳动成果是否被名为力量的谎言占有,而他们的生命又是否被不公平的权力体系剥削?

恍惚间罗西南迪看到了一个三七分小胡子的虚影在她身后挥舞着拳头,他抹抹眼睛又看一眼意识到这是错觉。但她会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场荒诞讽刺的幻象不是吗?台上的世界罪犯大言不惭地宣讲着自由与解放,台下的海军他中校吃着馅饼一言不发。他原本的目的是调查这个女人,好确定她的掠夺是否符合政府界定的合法范畴。

自由?解放?人的权利?这是怎样错乱的逻辑,就像把白天和黑夜硬生生地颠倒过来,这是一个海贼应该说出的话吗?

该死的他居然想听下去,他居然不知不觉间听得入了迷。

那双翡翠色的眼瞳似乎在某一瞬扫过了他的身体,罗西南迪觉得自己被笼罩在一声若有似无的嘲讽中。

“……今天我站在这里,向大家承诺,我将与你们并肩作战,为了自由而奋斗,为了解放而拼搏,为了捍卫我们每一个人的权利而不懈努力。让我们携手共进,共同创造一个充满希望、尊重和爱的新家园,一个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家!人类不朽!文明不朽!”酒红色的丝绸包裹着女人的躯体,往上是一缎流光溢彩的红发,阳光下她恍若一颗晶莹剔透的玛瑙宝石,映在心底点燃焰火。

“人类不朽!文明不朽!”

“人类不朽!文明不朽!”

炽热的火焰从人们的眼中炸开,像是被内心澎湃的热血充盈。他们的嘴巴大张着,呼喊着,那些呼喊声汇聚在一起,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这片空间。而她口中吐出的字眼——诸如“自由,解放,人的权利”——一遍又一遍在空气中回响,一遍又一遍敲打着心房,随着人潮汹涌一声又一声地传向远方。

毫无疑问,哈德婕德是一个杰出的演讲家,她的话语具有很强的煽动性。建立国家?这是她的目的吗?

不,绝对不止,她在企图撬起这片大海的支点,以微末的努力和微弱的呐喊。常年跟在战国身边培养出来的政治敏感度让他近乎直觉般察觉到这点,哈德婕德并非出于凑巧或者头脑发热说出了这段话,世界的本质早就映在了她的脑海。

罗西南迪忽然觉得有些烦躁,这是什么新的毁灭世界的形式吗?真是糟糕透顶,给恶人以知识和力量,放任他们摧毁一切,然后再用光鲜亮丽的借口掩盖他们企图毁灭一切事实。

该死,偏偏他们世界政府还默许了这一切。

罗西南迪想要点根烟,上下摸索一通后却发现自己的烟盒落在了船上。

就在他摸到了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时,婕德刚刚说过的话突然浮现在心头——第一批强盗成为了国王,他们自称贵族以区别流寇,用镶满宝石的权杖代替杀人的刀剑,制定法律使一切掠夺合法。

矛头遥遥指向那高坐红土大陆的、不可亵渎那一族。

他拿出贝里向老板要了一整份的馅饼,随后慢慢向空旷的地方移去。就在他准备挪回军舰时,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嗨,罗西南迪中校。”他转过身来,一个栗色长发的女人一手扶着剑柄一手掐着烟头,挑了挑眉看向他道:“来都来了,喝杯茶再走吧。”

哈德明娜,猎犬海贼团的二把手。

这次哈德家倒是加强了对整座岛屿的掌控,在他登陆的第一时间便掌握了他们的动向。

厚重刘海下的眼眸滚动。

很多事情他无法想明白,只是稍稍触及便能使他退缩,他并不惧怕死亡,他害怕的是虚无,或许置身险境对他而言有时是解脱。

“好的,打扰了。”他说道。

今天是周末,于是罗西南迪被邀请参加孤儿院的例行聚餐,总算将孩子们哄睡后的婕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探着罗西南迪的口风。七武海的权限很广,占有一座岛或者掌控一个国家都在允许的范围内,但罗西南迪就是下意识地有些抗拒哈德婕德接触,这种抗拒在观看了白天的演讲后达到了顶峰。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这次留下的除了那些登上通缉令的高级干部还多了个女仆,她的目光好奇地在罗西南迪身上逡巡。

“啊!抱歉,教母大人!是我走神了,我,我……”女仆看着桌布上的茶渍手忙脚乱道。

“没事,乌玛,没事的。”婕德伸手想要帮这个名为乌玛的女仆收拾:“不擅长的话你不用做这些,去教孩子们读书写字就好。”

“那怎么行,我说过我要为奴为仆报答教母大人您的恩情,哦,都怪我老是这么笨手笨脚的。下次……下次我一定会做好的!”小女仆信誓旦旦承诺道。

婕德看着乌玛这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笑道:“好吧好吧,慢慢来吧,不要心急。”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打断,那些试探与打量也戛然而止,婕德看天色已晚便邀请罗西南迪在住下,随后吩咐乌玛带他去客房。

清亮的月光穿过玻璃照在走廊上,乌玛手提煤油灯,罗西南迪则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罗西南迪先生,或许我并没有资格参与你们的谈话。”身量纤细的女人走在前方,棕色的短卷发垂在肩头,她的声音像是一片水雾飘过:“如果可以,我们的教母大人比任何人都希望通过正当正义的程序去获取权力和财富。”

罗西南迪沉默地跟在乌玛身后。

“介意我抽根烟吗?”他问道。

“当然,这里离孩子们的卧房很远,您自便。”她握着煤油灯的手很稳,火光在玻璃中上下跳跃。“今天的演讲台搭在墨菲百货的对面,那是城区最大的百货楼,现在它是哈德家的资产,您明天有时间可以去逛逛,罗西南迪先生,在那里您可以找到史瓦洛的所有特产。”

“有段时间它改名为乔亚百货,那是墨菲家的上门女婿的姓氏。那个男人勾结政府官员霸占了墨菲家的家产,那时候墨菲家和百货公司高层死了很多人,没有在股权转让协议签字的人都被关进了警察署。墨菲家族自发家以来一直从事慈善事业,是当地少有的富商清流,乔亚和他背后的人找不出证据,无法为墨菲家的女主人定罪,但被释放前她在监狱里畏罪自杀了。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你说对吗,罗西南迪先生?”

罗西南迪轻轻吐了口烟:“方便问一下你的全名吗,乌玛小姐?”

“哈德?乌玛,我叫哈德?乌玛,罗西南迪先生。”

“……”

“听说只要向教母献出灵魂,她就会实现你的愿望。听上去真像是魔鬼,不是吗?”见罗西南迪没说话,乌玛轻轻笑了一声:“那些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哪里还有其他复仇的办法呢?于是她去向教母求助,说她愿意献出她的全部人生。我教母大人对那种东西不感兴趣,,她笑着看向那位小姐,说道,‘我不需要你的人生,但墨菲百货楼归我了’。”

“罗西南迪先生,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发生在史瓦洛又或者是大海的某片角落,如果那些正当的途径有用,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多悲剧呢?像我们这样微末的人根本不在意当权者是海贼还是黑手党,有时除了手染血腥我们别无他法。你们的正义管不到缝隙里的黑暗,或许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什么绝对的正义。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再客观一些去看待我们的教母吧,比起世界政府,史瓦洛更需要哈德家族。”

烟雾缓缓吐出,罗西南迪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乌玛的请求。

别无他法,除了手染血腥。

乌玛的影子摇摇晃晃,在黑暗中被灯光延长,在月色下割开格纹窗框。

“乌玛老师?”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个抱着泰迪熊的小小影子。

“安妮?怎么跑出来了?”注意到这点的乌玛连忙上前问道。

“啊……乌玛老师……”安妮的眼中的胆怯被光芒驱散,“我……上厕所……睁不开眼……回过神就在这里……房间好黑……”

“不敢走路了是吗?”乌玛耐心道:“嗯……那这样,你先跟我一起送罗西南迪先生到客房,之后我再带你去上厕所,好吗?”

“嗯……”安妮点点头,随后看向了乌玛身后的罗西南迪:“打扰了……罗西南迪先生。”

罗西南迪的眼睛柔和了下来,真是有礼貌的孩子啊。

夜晚、女仆和抱着玩偶的孩子……

真是温馨的画面……

忽然仿佛有根纤绳在他心底狠狠地一揪,他的心脏犹如失重般一瞬扩张又返回原本的频率。

他像是提线木偶般僵硬地跟随乌玛来到自己的房间。

“晚安,罗西南迪先生。”(晚安,罗西。)

房门缓缓关上,透过缝隙罗西南迪僵着脸和安妮道别,随着“吱呀”一声锁舌闭合,罗西南迪愣愣地站在门前,安妮的金发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

他突然明白那股莫名的烦躁和抗拒究竟从何而来了。

一些久远的记忆松动,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的。

米白色的墙体在岁月的洗礼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低巨大的橡木大门因那厚重的质感和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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