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方——指表示“大过年的”“多大点事”“来都来了”“都不容易”的受害者斗灵帝国、提供装备(停雨魂导炮)的日月战队,提供人(马小桃)的史莱克战队——的一致协调下,这件事也没起什么风浪。
比赛完成了,自然也就到了各回各家的时候。
最后离开的时候,日和坊和徐天真最后也没有再见到马小桃,也没有去找她,双方也没有任何道别。都被自家的人给拉住了。
“唉——”徐天真小老太太一般叹气,闷闷不乐地吃掉了一整只炸鸡和一份加满了料的煎饼果子,最后气势汹汹地握拳,“等我长大我就去史莱克迎娶小桃姐姐。”
日和坊看在她之前不开心了这么久的份上,也没有戳破她的美好幻想。
“那你要很厉害很厉害才行。”日和坊摸摸小姑娘狗头。
随着大赛的落幕,参赛队伍与特意来观看比赛的游客也纷纷离去,当然,不少游客还打算再游玩一阵再离开。
斗灵帝国的财政大臣捧着账本乐得见牙不见眼,呲着牙花子把那张满是褶子的脸笑成了菊花。据不可靠消息,他已经在国库连睡一个礼拜了,回家洗澡的时候差点被怀疑他在外面偷偷置了外室的夫人踹出家门。财政大臣看看自己全身上下凑不到一个金魂币的钱包和私房钱,再看看老妻背后自家那极简风的一进“大”宅,不由得发出了“咱家哪里有钱养第三个人哦”的声音。
顺便一提,这位财政大臣是斗灵帝国堪称走了大运开出来的ssr,不仅是个清廉持正、能力卓越的好官,更重要的是连着三代皇帝都对他委以重用,把他摆在了能发挥才能的位置上。
“别看那个老头子成天笑眯眯地样子,他可不好惹。”坐在加大加宽的马车里的孟良城从徐天真的口袋里摸走一大把瓜子,咔吧咔吧地啃着,用村口大爷大妈八卦的语气跟马车里的正选和预备队、以及包括徐天真日和坊在内的使团成员叭叭个不停,“这三代斗灵皇帝最大的功绩就是任用了他,而且无论别人如何离间都未曾成功。”
被抢了花小金库请人炒的红烧肉味瓜子的徐天真气呼呼地踹了他一脚,反而被狠rua了两把头发。于是更气了。
“但是这些年,这位老人家也过得很是不顺吧,从首相变成了财政大臣,还多的是人给他没事找事。”经受过专门教育的许一宁显然比这些象牙塔里的年轻人知道得多得多,她回忆着自己得到的情报,不由得提出了疑问,“只有皇帝的信任可远远不够。他应该很清楚他的独子是怎么死的。”
“他要改革,要引入魂导器,要损伤世袭罔替的贵族的权利,自然会受到反噬。”孟良城继续啃瓜子,神色漫不经心,他的眼底却是一片冷意,“他身边有他的妻子保护——啊,那位夫人是从史莱克学院内院毕业的、平民出身的封号斗罗,那时候那位大人还是魂斗罗。但是他们那继承了母亲的魂师天赋与父亲的政治才华的独子,在外出途中‘意外’遇到了邪魂师,最后只找到了一具腐烂的尸骸。”
“啊!”正在一边听故事一边给陈宇的头发编小辫子的陈飞忍不住惊呼一声,一个激动之下差点把陈安的头发给拔了,也没来得及跟陈宇道歉——自家兄弟客气啥呢——就连忙发问,“联合邪魂师杀人,他们怎么这么大胆子啊?”
邪魂师人人得而诛之。
哪怕不是为着正义仅仅为了自己,也理当如此。不杀他们,有朝一日,自己、自己所在意的人就会变成对方修为成长的一块踏脚石,甚至死了以后都不得安宁,灵魂会被操控,身体也会被做成傀儡。
“这些自视甚高的家伙自然是觉得邪魂师没有这么大胆子对自己动手了。”孟良城的眼皮微微动了动,“自以为是,觉得死掉些平民无甚大碍,却是养虎为患,根本不知道邪魂师是一群多可怕的家伙。一群失了神智的疯子可不会考虑什么贵族不贵族。”
林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跟着说道:“刀没有落在自己说身上,死的不是自己,自然不会痛了。大概还想着要是那些邪魂师反噬了他们,还能找来更强者杀了他们,自己还是清清白白的受害者。”
日和坊总感觉这俩人话中有话。但她知道的东西太少了,根本难以解析。
唉,真麻烦。这时候就更想念百目鬼姐姐啦,她可是会读心术哒!
魂导马车以一种不快也不慢的速度离开了斗灵帝国,来到了与天魂帝国的交界处。一道身影收敛了飞行魂导器的羽翼,悄然在他们身边落下。
负责保护这一大帮子人的是一位九级魂导师,所属明德堂,被称为“黎老”。擅长制作连锁反应类型的魂导器大阵。比起保护人,他更擅长的是坚守战线。
显然,黎老跟着参赛队伍一起行动,并不是仅仅是为了保护他们。
认识黎老的正选队员在看到黎老出现的下一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战争要爆发了。
或者说,战争已经爆发了。
看着这些或多或少都带了些许担忧的孩子们,黎老只是说道:“现在兵分两路,一部分仍旧按照原本的使团路线回日月复命,另一部分跟我奔赴前线。”
“我去前线。”最先说话的是许一宁,她用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唯有坚定,“绝不能再输了。”
正选队长刘成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本就严肃的表情陡然间变得惨白。
他能成为正选队长,自然不可能仅仅只有魂导器天赋拿得出手。他本身也是个聪明人。
“是因为我们……我们输了……”他的声音晃晃悠悠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摔下去。
“为什么……”马如龙呆呆地张着嘴,“这只是一场比赛啊……”
这甚至只是是一场年轻魂师的比赛啊!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年轻魂师的比赛会与战争牵扯在一起。
“为了鼓舞士气。”瑠红尘在边上靠着马车,神色很是冷淡,“每次赛后都会有一场大规模战争,我们都习惯了。”
“每一次我们都会在赛后带着正选队员去战场。每一次都是如此。”黎老摇摇头,沧桑的脸上带着无奈,“仇恨与不甘也是前进的动力。”
输了,会鼓舞原斗罗三大帝国的士气,引发战争。而赢了……反正还没赢过谁知道呢,说不定对面会打得更狠。
“不过也别被仇恨蒙蔽心智。”瑠红尘仗着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向来都很敢说别人不敢说的话,“我们日月帝国也没少主动发动战争。对于在边关的人民而言,四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发动战争让他们身边人一个个死去的仇人。”
“你们的选择还是很多的嘛,”林月在瑠红尘边上,捏着扇子扇风,“第一,选择保守派派系,也就是军用魂导器一派,通过战争统一大陆。第二嘛,选择激进派派系,也就是民用魂导器一派,通过民用魂导器自下而上令大陆一统。”
“那第三呢。”离焱小小声道。
“死。”林月眉眼弯弯,笑容粲然。却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保守派和激进派您是不是说反了?”米伽也小小声提出自己的看法。
“保守派觉得激进派太激进了,激进派觉得保守派太保守了,没错哦。”激进派之一的林月不以为意道。
怎么说呢,日月帝国的政治意识形态确实……有些奇葩就是了。
“解释就到此为止吧。”黎老摇摇头,“你们该给老夫一个答复了。这并不是强迫性质的。”当然,如果正选队员选择直接不去往前线甚至也无动于衷的话,原本对于人才的资源倾斜也可以给别人了。
正选队员们哪里还会选择在这时候做逃兵呢。
他们必须去。
“预备队员就算了吧。”黎老叹息,“年纪还太小了些。”听到战争和亲眼目睹战争的惨烈是两回事。
预备队们虽然也试图跟去,但是还是被黎老一票否决了。预备队参战的事例少之又少。他们年纪尚小,过早直面战争对他们来说实在过于残酷。
“老夫先带你们去御星城,到时候预备队和使团一起回去,正选队员跟老夫一起奔赴最前线。”
黎老取出一件梭形的魂导器来,柔和的白色光晕以一种看上去缓慢实则非常快的速度展开,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内。
无疑,这是一件九级飞行魂导器,也是黎老出行的座驾,用来带人再合适不过。
正选队员和成熟的大人们倒是见过九级魂导器的,哪怕并不常见也不至于失态。而年岁小的就不一样了,在日月帝国一切以魂导器发展为核心的大环境潜移默化下,正如同十万年魂环对魂师的诱惑一样,九级魂导器对魂导师来说吸引力是一样的。
想看!想学!想造!想用!
徐天真虽然是所有人之中唯一一个走类似于原斗罗三国的强攻系魂师流路子的,照道理对魂导器没有那么看重,但她到底年纪摆在那里,当下便好奇地摸着将他们包裹起来的光膜,还忍不住用手指戳戳。
日和坊也跟着好奇地戳戳。虽然长在有九级魂导器防护的宫廷里,但是实际上她也是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九级魂导器。
女孩白皙的指尖轻轻在白色光膜上点触,所过之处荡起浅浅的涟漪。但是无论怎么用力,也都没有其他变化。
几个活泼些的预备队员也已经上手摸了起来,甚至还用上了魂力。
当然,并没有人阻止他们的举动。小孩子的好奇心罢了,谁不是从这样的岁月里过来的呢?再者,就他们的魂力修为,连这件九级魂导器除了基础防御之外的效果都没办法激发。
在大人眼里大概约等于牙都没长齐的小猫崽用软绵绵的小爪子挠猫抓板的程度。杀伤力为零但可爱程度翻倍。
马如龙看着自家的队员们一个个上蹿下跳不时发出惊呼的模样,少年老成的他不由得捂住了脸。他的队员们看上去就像是被他的武魂大头灵猿附体了一样。此时的马如龙下意识忽略了自己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九级魂导器的时候和他们一样的状态。
正选队员们在这群沉迷九级魂导器的魅力以至于完全没有形象的预备队的干扰下,也被迫从emo的状态退了出来——讲道理,不管是谁,身边围着一群不停发出怪叫、上蹿下跳的猴子,也很难保持emo的状态。
而边上的大人们也没有破坏他们的兴致,反而在以林月和瑠红尘为首的带领下,不仅耐心地解答问题,还慈爱地偷偷用魂导相机拍下他们的“英姿”。
看着这一派和谐到古怪的景象的日和坊眨眨眼,从储物魂导器里扒拉出来两根棒棒糖,一根塞给了已经听晕了的徐天真,一根塞进自己的嘴里。
是十分少女心的草莓味哒!
“因为多余的人已经剔除掉了。”瑠红尘捏捏日和坊的脸蛋,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
“我难道表现得很明显吗?”对于人类的想法还是一知半解的、努力装作人类的妖怪少女睁大了生机勃勃的翠绿眼眸。
她确实有些好奇,为什么在场的成年人仿佛被筛选过一样。参赛队伍的指导老师和保护他们的前辈们也就罢了,作为魂导师前辈对优秀晚辈耐心指导倒也不奇怪。但是外交使团也全部都是同样的想法,甚至没有任何不协调的声音,这就值得深思了。
“倒也不是很明显。”瑠红尘从背后揽着她退到一边,宛若情人呢喃般在她耳畔轻语,“要不是知道你是货真价实的人类,我都要以为你是十万年魂兽转生成人了。”
日和坊:???!!!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日和坊咔嚓咔嚓把嘴里的棒棒糖嚼碎,“要是真的有人相信了,我会死的。”
“嗯呐。”瑠红尘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指尖把玩着自己鬓边的红色发丝,“大概是神童的疏离感?毕竟我见的是正常意义上的神童嘛——笑和梦,你也认识的。他们两个是正常人对聪明孩子的认知,但你不一样。我观察你很久了。”
“天赋异禀,生而知之,是为——夙慧。”
瑠红尘仍旧是从背后抱着她的姿势,可爱与美艳两张脸贴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母女俩在亲密地说悄悄话一般。
瑠红尘甚至还不知何时打开了一个屏蔽两人声音的魂导器。
“要我做什么呢?”日和坊微微歪头,看上去可爱又娇俏,甚至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在。
“不,是你要做什么。”瑠红尘笑着否定了她的说法,“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一样的。我们民用派需要一个真正的、整合这份势力的人,而这个人绝不能是军用派代表人物的红尘家族出身的我。”
“那我就很合适吗?”日和坊不由得摇摇头。年纪小,是其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