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法兰西简直想咬牙切齿,他现在很后悔当初把普鲁士放进来了。
“如果你现在给我做马卡龙的话,我就告诉你。”美利坚转了转手中的羽毛笔,一脸无辜地对法兰西开口。
“很抱歉,美利坚,我突然就不是那么想知道了。”法兰西可不会被他的糖衣炮弹迷惑。
“美利坚,你今天摄入的糖分已经足够多了。”普鲁士难得和法兰西同一战线。
美利坚也只能撇撇嘴,继续完成他的工作,他的面前还摆着一本书——《常识》,他动笔的时候要时不时翻一下书里的内容。
虽然法兰西和普鲁士都有点好奇大病初愈的美利坚在写什儿,但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过问,如果美利坚愿意告诉他们,他总有一天会主动开口的。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美利坚的效率相当惊人。在法兰西估计着该吃午餐了,刚想问美利坚吃什么时,美利坚将笔放下,将手上的纸扬起,难掩眸中的喜悦之情:“写完了!”
还没等法兰西开口,美利坚就主动把纸放到了法兰西手里,匆匆忙忙地跑上楼了。
法兰西带着些许好奇,低头看向纸上的内容。
“……”
一段时间后,普鲁士听见法兰西用凝重的语气开口:“普鲁士佬,今天几号?”
这难掩激动的声音让普鲁士合上手中的数学研究笔记,想了一想才回答:“1776年七月四号。”
“我说这个日子会载入史册,你信吗?”法兰西的眼睛都亮了,蓝幽幽的光茫像是会发光的水母,点亮了深海中的一片漆黑。
“…我信。”普鲁士接过他递过来的那张薄薄的纸。
《独立宣言》这四个字最先映入眼帘,普鲁士继续向下看。
“……我们声明,人人生而平等,都有追求幸福和尊严的权利……”
“他……”普鲁士猛的抬头,他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发出锁链似的声响,一种陌生而又新奇的感觉破土而出。
“就算是英国佬,也不得不承认美利坚的才能吧。”法兰西神情复杂。
本质楼梯被踩踏的轻微“嘎吱”声让法兰西转过头,他莞尔一笑:“我亲爱的,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我?”刚换好常服的美利坚有些疑惑。
“那是只有你办得到的事情。”法兰西的语气满含骄傲。
听完法兰西的要求后,美利坚更疑惑了,他眨了眨眼:“当然没问题。”
那时候,美利坚并没有意识到,他的《独立质言》会给世界带来多轰烈的影响。
《独立宣言》在欧洲传播的速度远超所有国家的想象,他们的子民瞬间对遥远彼岸的美利坚产生了莫大的同情,以致于让首都有点惶恐了。
“独立……宣言?”尼德兰从自己的花圃里抬起头,他收到信件时正在照看花园里一株生病的郁金香。
没有人比尼德兰更能体会美利坚的心情,也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份独立宣言的意义。
“诶呀。”尼德兰手里拿着那份复制过来的独立宣言在花园里转了个圈,绣着金色郁金香暗纹的黑色衣摆随着他的步伐划出轻盈的弧度,晃得花园里真正的郁金香也迷糊了片刻。
“真是了不起的成就呢。”尼德兰心情愉悦,他走向自己的住所。
奥斯曼帝国单手顶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拿着法兰西刚寄来的《独立宣言》,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那孩子长大了啊,原本以为他成功反抗英格兰的概率不大,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还处于未定的状态。
意大利哼着当地的歌谣,手里拨弄着白色的手风琴,他看过《独立宣言》的忽然有了谱曲的灵感。不过,那大概要等他到达北美才能彻底完成。
西班牙放下手中的茶杯,理性告诉他他不应该喜欢这上面的内容,因为殖民地的人如果全都追求所谓的自由平等,那他怎么办呢?谁来为他的利益负责?可纸张上面的文字太美好,像童话一样让人不自觉心生憧憬。
尼德兰会很喜欢这份《独立宣言》,西班牙不自觉心想。
“啊呀。”葡萄牙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他还在咬着牛肉干,完全没料到会收到这封信,他看完信后几口将牛肉干吃掉,想了想:“我也想支持你……可是不行,不过如果是为了给英格兰添堵的话,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呢,嗯,决定了。”
俄国从红色围顶的教堂中走出来,拿起自己放到一边的伏特加,他有时也会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形式主义,明明他自己对神持怀疑态度。可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脑袋就会空白一瞬,让他无法再继续思考。就是在这种时候,俄国收到了信鸽传来的信件。
“……独立宣言?美利坚?”俄国先喝了一口伏特加以缓解刚做完时间不短的礼拜的烦躁心情。
“…真天真。”俄国将纸张重新折好,不过即使天真,也足够吸引人。
烈日炎炎下深色皮肤的人双手颤料地握着一张白纸,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那些文字美好得近乎虚幻,让人觉得很遥远,尤其是对他们这些殖民地而言。
“……我们?”蜷缩在角落里黑色皮肤的少年看上去已经很虚弱,他呢喃着:“我们也可以吗?美,利,坚?真勇敢啊,要是我也能像他一样就好了……”
“咳咳咳……”狭小的病床上,一个瘦得可怕,让人分不清年龄的孩子似乎要把肺从喉咙里咳出来。他却毫不在意,只是认真地看着手上拿着的白纸,这样的精力消耗对他而言似乎很重,他看完后不得不重新躺到床上。心想,如果真的……可以实现的话,他的人民就不会再受这种苦了吧?
人人生而自由,生而平等。美利坚提出的观点简直比瑞典童话书里的红色小木屋还要美好,也还要虚幻。
“你说英格兰看见这个是先不满还是先骄傲?”瑞士原本还在用餐,拿到《独立宣言》后马上丢开了切到一半的牛排。兴致勃勃地问与他一同用餐,神情微妙的挪威。
“比起英格兰,我倒是对美利坚更感兴趣。”坐在沙发上的丹麦慢悠悠地喝着刚榨好的草莓汁。
“那我们去北美看看?”挪威也顺势放下刀叉,“顺带一提,丹麦你的厨艺快赶上英格兰了。”
他们不敢说英格兰的厨艺差,但批评丹麦还是很顺口的。
“啊?没有吧,我只是在尝试一些新方法,你说我们突然去北美会不层显得太突兀?”丹麦神态轻松地耸了耸肩,反正不是他吃。
“如果你觉得好吃的话,你为什么不吃呢?”挪威幽幽地看着丹麦:“另外你想得太多了,不提那些强国,就连一些小国都已经动身了,我看那边的热闹程度会远超我们的想象。”
“那还等什么?!”瑞士站起身:“我去换套衣服,你们把碗洗了,我们马上出发。”
“你要是对政事也这么感兴趣就好了。”丹麦吐槽了一句。
“美利坚,祝你成功。”澳大利亚低声呢喃,这也是澳大利亚唯一能做的事情。他的口袋里探出了一只小袋鼠的头,似乎想唤回出神已久的澳大利亚的注意力。
上次见面时,他们是一起在泥土里打滚的关系,虽然事后被英格兰训了。但澳大利亚希望那个充满活力,像风一样自由的少年能保持那份生机盎然的元气。
与世隔绝的亚洲仍然与世隔绝,他们并不知道1776年的7月4号和平常有什么区别,无形的屏障阻断了地图上连接在一起的亚洲和欧洲间的交流。
英格兰已经维持扶额的动作,盯着那张轻而薄的《独立宣言》很久了,他也挺想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的。
“…英格兰先生,茶要凉了。”加拿大抿唇,他俨然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
英格兰看了加拿大一眼,加拿大连忙恢复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