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这些丹药我一一查验过,没问题。”
张俊人眼中映着篝火:“时间不多了,我再不恢复,不论是记忆还是功法,只会愈发危险……所有人都等着我。”
令狐荀不说话了,他知道张俊人现在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少顷他问:“你丹田之内现在仍然空无一丝真气?”
“嗯,用丹药补。”
“那功法你既然不记得,如何修炼?”
“就硬想。”
令狐荀瞳孔骤缩,深吸一口气才道:“罢了,我来帮你。”
“你?如何帮?”张俊人终于抬眸,“你是仙修,我是魔修,你帮我岂不倒反天罡?”
令狐荀却道:“延麟冥书。”
他这一句话,引得原本在旁漫不经心烤火的另外二人都转过头来,聚精会神望着他二人。
“延麟冥书……延麟冥书怎么了?”张俊人只依稀记得宿灵提及自己是会这套高深莫测的绝学的。
“你修炼救我幺妹前,就在修习延麟冥书,却无法拔除她体内的幽冥之气。然而与那启明兽对战一遭,你却突然功力大涨,轻松替她解了困。而我……”他顿了顿,语气复杂道,“而我在那一战中受到波及,身体……发生了一些古怪变化,无法自控,险些自戟。后来,待我清醒后仔细回想,你我曾被那启明兽的鲜血浇过一遭,怕就是在那时受了这上古神兽的影响。”
“你当时还冲他说过一句,给我一点麒麟之力。他说你已经有了麒麟血,我那时便猜测就是他的血。”
“事出匆忙,我后来昏迷后没来得及,再醒来你就已经不见了。”
“麒麟之力……”听上去好生熟悉,张俊人不由跟着重复。
“这启明兽的血沾身后,与你有何异常?”一旁的青姑忽然问道。
不想令狐荀却皱起眉头,耳朵也微微泛红:“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问这么多问题,你与这位……”
他看向长云。
长云本不想理他,奈何张俊人也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己,只好不情愿道:“长云。”
“与这位长云公子出去再拾些柴火去,对了,若见着九节狼,把它抱回来,别再到处吃了,小心被人捉去炖了。”
令狐荀俨然一副主人架势,不客气地指挥起二人。
青姑自然不愿意,手掐腰间要与他争论,却听张俊人道:“如此甚好,你二人到外面那间再起个火堆,把这处留给我与令狐兄,此事干系甚大,一定替我把好风。”
二人只得应声离去。
张俊人冲他颔首:“你继续说。”
令狐荀直等听不见任何脚步声,这才开口:“启明兽性淫,它的血我不知道对你有何益处,但对我百害无益。我那时不知,后来才慢慢搞清楚。”
“严重时,体内仿佛同时灌下百瓶最厉害的……回龙丸。”
“等等,什么叫回龙丸。”
令狐荀神色浮动,似乎是想分辨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故意逗自己,但见他一脸认真,不由低了下颌,认命闭上眼睛:“就是……媚药。”
“啊?可我怎么没感觉啊?”
“你我修炼路数不同,我一直怀疑,应当是延麟冥书本身便能压制这启明兽淫血的邪性。”
张俊人哦了一声,不免唏嘘,还有点同情:“那你怎么解决的?”
对此令狐荀显然不想提及,估计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那现在你还……?”微妙的视线不由自主往他身下去探。
令狐荀长臂一伸,扳回他下巴,面上闪过一丝不满:“如今我有血煞,压制一点身外之物,自然不在话下。”
张俊人尬笑两声,把自己的下巴救回来。
令狐荀继续道:“你我体内麒麟血本就出自一脉,若你真的想冲破,也许我可以以之唤醒,未尝不是一种尝试。总比你凭空硬想要来得可靠些。”
“哎,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他垂下眼眸,“此事风险很大,况且……”
好半天听不到他下文,张俊人便不再理他,兀自盘腿而坐,放空身心。
这小庵周围被长云设了一层阵法,他并不担心。
反而是身边此人是否可靠才是最值得担心的。毕竟修炼起来稍有不慎随时可能出岔子。他若是趁机把自己掳走或杀死,自己是一点回圜机会也没有。
但话说回来,若真要搞自己,这几日他有千百次机会可以直接杀了自己,何必在这演苦情戏?
他与宿灵,当真是最古怪的两个存在。
一个声称是他最可靠的臂膀,甚至把命都能给他,却暗中有自己的小九九,不时做些小动作。难道是真要推翻自己当老大?
另一个是与他阵营相对的对手兼宿敌,明明是被仙尊授意过来,却处处为他着想,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难道是真爱上他了?
扪心自问,这几日此人除了黏腻了些,对他是真的好,而他口中那些过往自己维护他的举动,好像也不是那么清白。
否则今日清早遇袭时,他的身体如何比脑袋反应还快,先冲上去救令狐荀?
人的身体本能是不会骗人的。
“静心,屏息,缓缓吐气。”
张俊人清空思绪,索性不再瞎想。
令狐荀将视线收回,举起佩剑把手心割出一道口子,看着鲜血慢慢渗出。
那血很快像是活了过来,凭空爬起,朝公玉玄手上扑去。顺着最突出的那道疤痕,豁出一个针尖大小的血洞,径自往里一钻。
他屏息凝神,将体内压制的麒麟之力通过那条细长的血链向外转移。
一开始,张俊人只觉得手上麻麻痒痒的,就像被蚂蚁啃噬。
但很快那种痒意便从手上蔓延开来,往浑身各处都去。特别是下腹部,仿佛渐渐聚齐了一团火,越烧越烈。
他忽然就明白了方才令狐荀的意思,后悔不已。
特么的,这哪里是麒麟血,这是强效催情剂啊!
等令狐荀将血链抽离时,便见公玉玄满头冷汗涔涔而下,整个人就像从热水里捞出来似的,连肌肤都变成了漂亮的粉红色。
他眸色一沉,喉结微动,撇开了目光。
此刻,张俊人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煎熬。他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脑子仍然十分活跃,闪烁着一些看上去疑似过往记忆的片段。
可是特么的全都是不可描述的片段啊!
谁要看这个啊???
从天方夜谭里莫名其妙搞到一起的小姐和男奴,到同学mp3上画质拙劣的小黄片,再到p**nhub里不小心误点到的男男动作片……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就这么飞速掠过他的识海,然后画面落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身上。
令狐荀。
先是月光下,压在自己身上强吻的令狐荀。
然后是一件件脱掉衣服,迈入水中,朝自己走来的一脸冷漠的令狐荀。
雁眸锐利带着钩子,轻挑眉骨,冰冷凉薄。
长发被他捞起随手搭在一边,如瀑布倾泻而下。
他身形修长,随着往前走的动作,水面氤氲起伏,将那腹肌线条勾勒得若隐若现。
猿臂蜂腰大抵如此,越看越令人心惊肉跳。
胸膛上有一滴不知从哪儿沾染的透明水滴,顺着那碗儿似的锁骨滑落,碰到胸口,散作数瓣不见。
张俊人却发觉自己两只眼睛贴在胸口上,完全挪不开了。
这……这哪能怪他?
要怪……就怪这紧实的胸膛实在长得太过秀色可餐。
令狐荀听到他喘息声加重,不由抬眸又去看他,却是一惊。
此刻公玉玄面上酡红,就跟喝醉了似的,浑身颤抖,几乎都坐不稳。
他连忙伸手去扶,低声轻唤:“阿玄。”
岂料那身体一碰到他,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似的倾倒过来。四肢交缠,恨不得跟八爪鱼似的把他整个人抱住。
“好热,好热……”公玉玄无意识地喃喃。
令狐荀立即意识到应是那血发挥作用了,然而为何他体内的幽冥之气迟迟不响应,反而叫他跟自己似的被催动情欲?
他连忙招架住他手脚:“阿玄,冷静,想想延麟冥书,想办法调动幽冥之气。”
……没有用。
他的声音冷峻,低沉,清疏,此刻在张俊人听来恍若天籁,更勾起他心底的痒意。
他整个人不管不顾攀到令狐荀身上,缠着他劲瘦有力的腰身,双臂搂紧他脖颈。
他呼了一口热气,朦朦胧胧、心痒难耐地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不掉的地方,就往怀中人身上蹭。
一双带着粗茧的大掌扶到他腰际时,那种被粗粝抚过的触感,更令他脑中一切理智轰然崩塌。
若拿的是宿敌相爱相杀的剧本……此番也未尝不可,不是吗?
你情我愿,水到渠成。
这个念头一起,他瞬间在没有了任何顾及,唇齿紧贴在令狐荀耳边,小声道:“帮帮我……”
令狐荀被他蹭得难受,正要凭意念将他双腿挣开,突然一股热气拂过耳畔。
那三个字湿漉漉的,仿佛有魔力,竟让他一时间都忘了动作。
他神色浮动,眸光一沉,仍竭力扳住他双肩:“阿玄,不要与我玩笑。”
换来的却是唇上泄愤似的一咬,及越发不得体的一句回应:“求你,让我上一下。”
瞬间气笑。
令狐荀眸色黑不见底,映着眸中美人,燃着熊熊烈火:“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