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中午打工人下班回家吃饭的点儿，路上行人特别多，街边的店铺也是走一家店一家店满。
几个人这看看那看看感觉都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但是也不想回去吃食堂，便找了一家人最多的看起来生意很火爆的中餐馆。
一楼大厅已经没座位了，几个人便跟服务员说去楼上包间。
小包也没了，于是加上游暗总共5个人定了个十几人的大包间。
挑了个最里面的角落坐下，游暗先抿了口餐桌上刚泡开的苦荞茶。
服务员规规矩矩地敲门，给每个人面前都放了餐具。
虞照拿过桌上的菜单，看都没看就直接递给了坐在他旁边的游暗。
“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早已伸出手蠢蠢欲动摩拳擦掌准备接过菜单大点特点的路津就这么直愣愣地扑空了。
6。
好好好，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是吧。
路津简直无力吐槽。
低头看了眼花花绿绿的菜单，游暗其实对吃的没什么特别大的要求，摇头说都行你们点吧。
于是乎，一手没人要的菜单这才到二手买家路津这里。
之前好像都没吃过这家，路津对于不了解的东西都是一个态度，买贵的就完了，他始终相信，贵总有贵的道理。
于是他也潇洒地把硬质菜单啪地一声合上，跟门口的服务员小姐姐说：“把你们这一些招牌必点的或者贵的都上一遍吧，谢谢。”
说完一指虞照：“他有钱，他买单。”
陈烁和王琪记表示支持。
“好的。”服务员小姐姐低头做好记录，“酒水和饮料之类的需要吗？”
虞照看路津那蠢蠢欲动想喝酒的样子，无情地戳穿他酒量只有二两的事实。
“你快算了吧，就你那喝一点就走不了直线的窝囊样还想点酒呢？想返校第一天就被请喝茶的话不要拉上我。”
“行叭。那就随便来瓶饮料吧。”
陈烁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但是觉得让新同学冷场也不太好，于是伸了个懒腰主动找起话题。
“诶，游暗你之前是哪人啊？怎么突然转来我们学校了？”
指节无意识地轻点杯壁，游暗回答：“Y市。”
王琪记也来了兴致，语气兴奋：“Y市？！我一直都想去Y市玩来着，听说那天气很适合旅游！”
说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虞照不是前几天才刚从Y市回来？
“所以你和虞照是在Y市认识的？”
“嗯。”
陈烁自认自己不是一个特别八卦的人，但是他还是很热衷于身边人的爱情故事，虽然他并不知道虞照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的。
“……所以，你们才在一起没多久？”
虞照两眼一黑。
游暗习惯性地拿起杯子喝水，刚入口就被这话惊咳地脸红。
这就是谣言的威力吗？
为了防止后续越来越离谱，游暗觉得还是有必要自证一下自己的清白。
“不是，我们只是……”
在游暗还在绞尽脑汁想怎么清晰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虞照直接甩出万能回复：“表哥。”
游暗听见虞照这样说。
“他是我表哥，家里有点事所以暂时在我们家住。”
抬眼看见对面几人神色各异，虞照不再多言。
解释他给了，信不信不关他的事。
即使他也觉得表哥这个借口和一些渣男嘴里的表妹可能别无二致。
路津无语凝噎，觑了一眼虞照明显不怎么开朗的神情，打了个圆场，“吃饭吧。”
A市地处北方，常见菜品的口味都比较淡，不像Y市那样会比较重口。
但是他们今天随便挑的这家饭馆又恰好是南北方菜品都会做的那种，店里的招牌菜有好几道都是重油重辣的。
像虞照这种小时候吃个辣条口水鼻涕都会糊一脸的自觉避让。
红彤彤的辣椒油虽然看着很有食欲，但他也是真的不想嘴巴发麻。
之前调的那个蘸水也是在网上看到了，虽然很入味，但他自己吃得也少。
不过，虞照觉得这个应该挺符合游暗的口味的。
“服务员，给我们这边再加份汤。”
虞照觉得游暗这个汤加的还是很有必要的，因为满桌菜吃起来确实有点干巴。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服务员把汤端上来之后，游暗直接给他盛了一碗放在他几乎没吃几口的饭前。
“你不是吃不了太辣的，喝点汤解解辣吧。”
上来的是莲藕排骨汤，莲藕是带点粉糯的，少许油珠漂浮在表面，看着很清口。
虞照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吃辣？”
游暗夹菜的手一顿，轻飘飘一句猜的就带过去了。
-
吃完中饭已经快两点，一行人除了虞照都吃的非常满意。
游暗注意到虞照连半碗饭都没吃完。
想起兰姨说的话，游暗想，虞照原来真的对吃饭的要求比较高。
“我看你都没吃多少，你吃饱了吗？”
虞照心里在惦记着另一件有关游暗的事儿，一开始没听清游暗在问什么又问了一遍才明白。
“……晚上回去吃也是一样的。”
三点要回去教室点名，速度快点应该能赶上。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那边买点东西。”
路津挠挠头，感觉他有点看不懂虞照了，怎么莫名其妙地又要自己一个人去买东西。
慢慢走回学校消食，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路上闲聊。
讲班里的趣事，谁谁谁上课胆大吃泡面，被雷神发现后请了全班人吃了雪糕，讲之前的糗事……游暗不插话，只是认真默默听着。
就这么慢悠悠地晃到学校走到教室的时候才发现虞照竟然比他们还早到一步。
路津一个滑铲入座，拍拍虞照的课桌：“你刚买什么去了？东西呢？是不是没吃饱买吃的去了？”
假装低头找东西的空挡，虞照瞥了眼坐在他旁边在书包里翻课本的游暗。
“没什么，就随便看看，最后也没买。”
游暗看到书包里四四方方的白色盒子愣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手机是谁买的。
班长开始在讲台上按学号点名。
幸好他们的座位不在前排，这会儿大家也都在搞自己的事情，要不然游暗也不会直接拿出来。
“你买的？”
没等虞照回答，游暗直接一秒拒接：“你拿回去，我现在没什么需要联系的人。”
心里被刺痛了一下，此刻游暗漠然地脸和医院病床上苍白蜷缩的人重叠在一起。
喉咙发紧，虞照凑近游暗，“我再哪一个也没什么用，而且，你以后可以联系我。”
“或者说，我不想联系不上你。”
伸手接过游暗手里的盒子，虞照低头打开，刚才买手机的时候他顺便把他不怎么用的那张卡插在了这个新手机上。
下载好了社交软件，也添加好了联系人。
长按开机，几秒后，屏幕反射出的高频率白光把虞照的脸映得更加透亮。
“我已经把我的联系方式输进去了，备注是我的名字，你后面也可以自己改。”
握着盒子的手渐渐收紧，游暗看着虞照有些期待和局促的表情，把多少钱我转你这句话默默咽回自己肚子里。
最后只干巴巴说了句谢谢。
点完名，闫淼就开始一排一排挨个收住校生的手机。
游暗和虞照是走读生，虽然不是一周都交，但是白天也需要把手机放老师那里，通常是到晚上下完晚自习才会发。
当然，这个通常不包括虞照。
熟练地从桌肚里掏出自己的老演员，虞照脸不红心不跳，毫不怜惜地将自己的模型机哐当一声扔进班里专门收手机的布袋里。
基本都知道的事，但闫淼还是像往常每一次那样抱着箱子站在原地，希望虞照能金盆洗手。
流程已经很熟悉了，虞照依然一脸无辜地朝闫淼摊手。
意思不言而喻。
“班长，我交了哦。”
闫淼没说话，越过虞照去看旁边的游暗。
“……我没带。”
等闫淼走到教室的另半边虞照才把目光转向游暗。
脑袋枕着胳膊，用上目线看着游暗，语气里带点不易察觉的雀跃。
“怎么说自己没带，你别不是被我带坏了吧？”
把手机连同书包一起塞回桌肚里，游暗拇指微动，咔咔两下按动圆珠笔，认真开始温习功课，准备入学小测。
“我也没说错吧。”
虞照闷笑了两声，说对，你没说错。
教室渐渐安静下来，周围的同学都在奋笔疾书或者说临时抱佛脚。
虞照不想睡觉不想玩手机，当然，书也看不进去。
百无聊赖之际，想起之前被人发在年级大群里的游暗的偷拍图。
耐心观察了一会儿，确定雷神不会突然出现在哪个犄角旮旯后虞照才放心的掏出手机。
点开相册，游暗的两张照片就放在最近保存的最前面。
侧着脑袋，虞照正大光明地举起手机，点开相机，系统自动聚焦，321倒数，按下正中间的红色按钮。
相片定格的一瞬间，游暗刚好透过摄像头望向虞照亮晶晶的盛满笑意的漆黑眼眸。
“你在干什么？”
指尖微微发麻，仿佛一瞬间有无数细小的电流经过全身，虞照悄悄深呼吸一口气，顺着心跳的频率点击屏幕，设置好屏保。
“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