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喜欢闪亮亮的东西是很正常的！

隐约听出骸的嘲讽的小纲吉反驳了一句。

突然见到可疑的陌生人，小纲吉竟然不是那么紧张，竟然还能反驳，小纲吉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

不过这个人，好像真的很奇怪的样子……果然还是悄悄溜走吧。

小纲吉并没有完全相信六道骸的“贵族身份”，在和六道骸谈话的时候，视线时不时就瞥向一边，明显是想找机会溜走。

六道骸注意到了，并没有给小纲吉这个机会。

不动声色地堵住了小纲吉可能逃跑的路线，小不点的体型很轻易就能被阴影笼罩，但六道骸有意想要表现得更温和一点，并没有给小纲吉太大的压迫感。

小纲吉觉得六道骸更可疑了。

总觉得好像被奇怪的人纠缠上了！

小纲吉的视线飘忽，看起来更慌了，每一个肢体动作都表现得像是要立刻逃跑的样子，但这其实已经是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的模样。

不如说，就是因为六道骸表现得太过温和，小纲吉真的开始放松了一点警惕，所以小纲吉才反过来觉得更慌了。

这是小纲吉的本能，而六道骸还需要一个契机，来完全得到小纲吉的信任。

只要成功度过这个步骤，这孩子应该就能完全放松警惕了。六道骸冷静地分析着，面上的笑容显得更加真诚了一点。

“那个……你的右眼，为什么……”小纲吉结结巴巴地，竟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小纲吉从一开始就很在意了，六道骸在最开始时虽然有稍微掩饰过，但这么聊下来，小纲吉当然不可能完全没有机会看到六道骸的右眼。

小纲吉原本是不敢问的，因为觉得可能是什么禁忌话题——红色的眼睛，很容易就能让人想到传说中的恶魔，现在的小纲吉还不知道真正的恶魔其实并不都是红色眼睛的。

小纲吉不觉得六道骸真的是恶魔，尽管小纲吉觉得这个人有点可疑。可能是什么疾病吧？

“右眼啊……”六道骸的笑容更虚假了一些。

会直接问出这个问题，就意味着她确实让这个孩子感到了放松吧？不过，明明感觉到可能是禁忌还是直接问出来了，这孩子还真是任性啊。

社交礼仪什么的，这个时候还没有学吗？

教廷的圣子圣女一般都是要和各种贵族接触的，有时候甚至需要接触到王室，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就要接受礼仪上的培养。

除此之外，还要学习各个国家的语言、文字、文化和习俗，避免以后传教时不小心触碰到某个国家的禁忌。

这些事，六道骸都有听说过。

“抱歉，这是不能说的事吗？”小纲吉察觉到了六道骸语气里的微妙，声音弱了下来，又瑟缩了回去。

“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话题，不过，确实有点敏感。”六道骸垂下眼帘，缓缓说道，“这个眼睛，是被强行换上的，我以前遇到过一些坏人，他们想要召唤恶魔，我就……被绑架，成为了他们的祭品。”

还记得自己贵族的人设，六道骸补充了自己被绑架的过程。

九分真一分假，这样的谎言，才是最难被看破的。

果然，不出六道骸的预料，小纲吉很快就向六道骸投出了同情和安慰的眼神。

担忧、愤怒、害怕，小纲吉代入了六道骸的经历，有些气愤地为六道骸说话。

“怎么能这样！”小纲吉气得握紧了小拳头，胸膛起伏都明显了起来，“太过分了！那个地方的教堂完全不管吗？为什么没有圣骑士去处理啊！可恶，一定是那些家伙隐藏得太好了！”

看上去，实在是很蠢很天真。

六道骸看着小纲吉的反应，脸上的笑容依旧是温柔中带着虚弱。

他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而且他自己也已经完成了复仇。

另外，这孩子竟然会认为圣骑士和教堂会有用吗？

真是太可笑了。

六道骸很容易就和小纲吉拉近了距离。主动向小纲吉袒露过去，让他进一步得到了小纲吉的信任。

“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呢？已经被抓起来了吧！要不要找教皇爷爷帮忙？”

“……嗯，没关系，都已经处理了。”

教皇爷爷？

沢田纲吉和教皇的关系很好吗？这还真是预料之外的情报。

不、等等，不对。如果关系很好的话，沢田纲吉为什么还会被扔去暗街？

六道骸打听过，沢田纲吉会负责暗街，原本就是因为其他人都不愿意去那个“神弃之地”。沢田纲吉是被迫接下这个任务的。

沢田纲吉在教廷里的地位不高，人缘也不是很好，这个情报应该不会出错才对。

“教皇爷爷……沢田君，你和教皇大人很亲近吗？”六道骸试探性地询问，终于开始了探话。

但小纲吉给出的回答，却让六道骸觉得有些奇怪。

沢田纲吉，好像一直都是在被有意照顾着的，虽然教皇能给他的照顾有限，但如果不是教皇有意关注，沢田纲吉在教廷里的生活应该会更惨一点。

沢田纲吉并没有这个直觉，但六道骸听出来了。沢田纲吉好像是被教廷里的某个或者某些地位比较高的圣子针对着的。

为什么？

沢田纲吉还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吗？教皇应该不会有空到关注一个“资质并不强”的圣子吧？

资质不强是小纲吉自己说的，因为他一直用不好魔法，学习上的进度也总是比其他孩子落后一些，因为负责教导他们的神父总是说得太快了，小纲吉跟不上节奏。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沢田纲吉身上，还有什么地方值得地位高的圣子针对的吗？

六道骸捏着小纲吉的下巴，眯眼仔细看了看这个长相。

长相也不算特别精致，勉强能算得上可爱，但这也是小孩子通常共有的特征。

长相、身高、能力，没有一样值得妒忌的。就连教皇的关注，其实也不是很多。

难道就是因为，“明明没有特殊的地方，却能得到教皇的关注”这种理由吗？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个……？”小纲吉突然被揉搓捏脸，看着满眼研究意味的六道骸，满头问号。

这个奇怪的人……难道是传说中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