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濑叶子只知道地狱蝶是死神用来通信的工具生物而已。
可从来不知道它竟然还能够催眠或是麻醉的作用啊?
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和其他的人分头走了,现在她晕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而当一濑叶子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山一样的穿着死霸装和白色羽织的人盘正腿坐在她的身侧。
一濑叶子双臂撑起上半身,抬眼看去,看到是深红色粗大的念珠围着茂密的黑色络腮胡字,胡子上面是两个黑黑的大洞。
“你鼻孔好大哦。”一濑叶子惊奇的说。
“哦!你醒了!”对方并没有因为一濑叶子的冒犯而生气,声音还非常爽朗,“好久不见叶子,我是眼和尚,还记得我吗?”
眼和尚的瞳色也是红色,与一濑叶子清澈透亮的红色有些不同,他的红是深红色,如同他脖子上的大念珠,眼中充满了深沉的复杂。
“兵主部一兵卫,大秃头。”一濑叶子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和外号。
和尚浓郁的粗眉的中间皱起深深的沟壑,面部略显出了凶恶,可语调还算柔和地说:“不要叫我的名字。”
“好的,大秃头。”一濑叶子乖乖地点头,坐直了身子,臀部用力调转了个方向,学着对方的样子也盘腿坐着,面对面相互对视着。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吗?”和尚恢复到了正常的神色,舒展了眉头。
“为什么?”一濑叶子眼睛四处乱瞟着,观察着周围的景色。
这里是灵王宫的灵王宫表参道,是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扇形的台面。
这个台面相当于一个可移动的通行道路接通各个宫殿。
从这里可以通往零番队队员的居住和守护的零番离殿,更可以通往灵王宫的本殿,也就是灵王长眠的地方。
“接下来尸魂界发生的事情,你不可以参和进去。”和尚淡然地说,“同时也为了接触你体内的封印。”
“封印?”一濑叶子表示狐疑。
“恢复你的记忆,而关于你的灵力……是你自己对自己的禁锢。”和尚眼中闪过一丝悲悯。
“什么……?”一濑叶子微微一愣,不理解和尚所说的“自己对自己的禁锢”。
和尚巨大的手掌伸到了她的眼前,遮挡住了她的视线,也完全掌握住了她的头颅。
一濑叶子的视觉在一片黑暗中,她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瞳孔。
她听见和尚空灵的声音:“答案就在你的记忆里。”
记忆如同走马灯一样倒流,钻入了她的脑袋里。
这个世界原本是没有生与死的区别,没有任何的界限,虚也是灵子循环的一部分。
可是虚吞噬了所有人类魂魄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大虚,循环停滞了,世界陷入了混沌死寂。
灵王的诞生是世界上第一个力量实体,所有灵力的来源,灵王是全知全能的。
灵王使用灭却之力消灭了虚,用灵王之力慢慢维持着灵子的循环。
五大贵族为了逃脱无生无死,想要建立新的世界秩序,将灵子和□□分离,有生与死的循环,为了把世界划分为尸魂界、现世、虚圈三界,就必须利用灵王的全能之力。
他们也害怕灵王会在某一天反悔,所以把灵王封印在水晶之中,又怕灵王用力量解开封印,又斩去了灵王的双臂,之后又是心脏、双足、五脏六腑,不断削弱着灵王的力量,制作成人彘。
自此灵王不死不活封印在水晶之中,永远可以维持着三界的生死循环稳定的楔子,被和尚一众的零番队守护在灵王宫内。
而一濑叶子的诞生原本就是一片叶子,在贵族不断剥夺着灵王力量时,留下的血与泪滋养出来的生命体。
和尚就把她命名为叶子,为了有一天灵王的力量不足以维持循环时,叶子就会成为新的“灵王”,也就是成为灵王的替代品。
为了让叶子理解生死循环和生命秩序的重要,把她下放到了尸魂界内,交由山本元柳斎重国照看。
可是灵王的“全知之眼”看到了叶子的存在会使世界重新陷入混沌的可能。
因为滋养叶子成为生命的血泪是灵王割舍掉的自私和痛苦,也就是对五大贵族的恨意。
叶子的存在对于三界是一种变数,是一种威胁的存在。
灵王即便成为人彘,依旧在是在世界流动中引导着大局的发展,他的牺牲是他的自愿,因为他在新世界中看到了希望,所以对于贵族对他所做的一切,他都没有任何抵抗,自愿成为维持三界的楔子。
所以在当贵族想要处死叶子这个危害时,灵王的意志承托到和尚,把叶子的记忆封印,流放到这个世界之外。
“所以……为什么要恢复我的记忆呢?”一濑叶子想起一切,满意通红,充满了无声的愤怒。
和尚指向了她的心口处,说:“你在其他的世界生活的很好,并且有了牵挂,不是吗?你对于这个世界可有可无,而在那个世界有人也对你有挂记。你也有了姓氏,一濑叶子。”
一濑叶子从上衣的内衬口袋中,拿出来了五条悟送给她的失去吊坠的透明蝴蝶发夹,这是和尚所指的东西的代表。
“所以你要现在送我回去吗?”一濑叶子平静下来问。
和尚摇了摇头,哀叹一声:“你太弱了,先修行吧,恢复能力吧。死掉了又得回来。”
和尚继续深沉地说:“而且……我也不确定再次流放是否是同一个世界,只有你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找到回去的路。”
一濑叶子有一丝好奇地问:“我有预知别人死亡的能力,这是?”
“灵王是全知全能的,你继承了他的力量,但不到他原本的十分之一,也足够强大了。”和尚笑呵呵地说,“好好修炼吧。”
一濑叶子期望地问:“我可以去见见灵王吗?”
和尚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点头。
当一濑叶子进入到灵王宫本殿,当她看到只有头颅和躯干,被封印在水晶之中的灵王时,内心的幽愤达到了顶点。
但灵王的微微睁开的双眼,只是一瞥她,她的郁愤完全平息了。
灵王平和并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睁开了那双充满慈悲,依稀含着希望的眼睛,让她感受到了他对她到来是欣喜的。
“去找你的归所吧。”良善虔诚的声音在她的大脑中回想。
一濑叶子突然流下了眼泪,这是从她的记忆中不曾发生的事情。
她曾在咒术世界中听到声音,那时候曾以为是驱赶她。
如今一濑叶子亲眼见到了声音的所属者。
她明白了,大概这是和夜蛾正道予她同样的情感,希望她好好活下去。
灵王牺牲了他的自由和生命,为的是整个世界。
而她毫无目的生来,一心向往着灵王没有的自由,但同时也固步自封,没有任何目标的生长,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
她说世界腐朽顽固,她何尝不也拘泥了自己呢,她从来没有主动寻求过改变。
哪怕是抱住了夜蛾正道的大腿让他带她离开,也是爷爷曾说:“找到一个强大的倚靠,作为忍者的主人。”
但她也小小的迈出了一步,保护了灰原雄,回到了这里,所以有了对那里的牵挂。
她想灵王为她感到的一丝欣喜是源于她找到了归所,有了挂念,有所成长吧。
她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体内的灵力运转更加快速了。
“哈哈哈哈……”和尚站在她的身后笑了起来,“该离开了,灵王该休息了。”
灵王缓缓阖上了眼睛。
一濑叶子从他面无表情的脸庞中,看到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她擦去了自己脸上的泪痕,跟着和尚转身离开了灵王宫本殿。
一濑叶子跟着零番队的五个人,来回在五个离殿内历练着。
一濑叶子主要和和尚修炼鬼道和灵王之力是和麒麟寺天示郎学习回道,然后在他的温泉里睡个昏天暗地,打开任督二脉,恢复灵力。
她和曾是十二番队同僚曳舟桐生吃饭聊天,补充修炼消耗的灵力。
还让制作衣服的修多罗千手丸改造了她的咒术高专的校服,样式没有大的变化,增加了防御力。
一濑叶子和能够创造斩魄刀的二枚屋王悦恶交,总是相互嘲讽。因为对方完全制作不出一把可以属于一濑叶子的斩魄刀,于是给她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说是对她的施舍。
一濑叶子在这里能力恢复了七七八八,到了她该离开的日子。
只不过没想到……
在零番队五个人给她送行之际,她被那个大和尚一脚木屐攻击,踹飞了出去。
一濑叶子飞在空中还听到了二枚屋王悦的放肆大笑的声音,充满了对她的嘲笑。
千万可别让她回来了,要不然他死定了。
她的身体穿过层层叠叠的云朵,不知道要落向何方。
按照和尚所说的,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回到原来的咒术世界。
但知道她要彻底的离开这个世界了,唯一的遗憾大概是没有和曾经的老友浮竹十四郎,还有京乐春水好好道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