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理游文灿这件事上,顾尘渊确实没有对她说过什么,他只要求她尽量待在酒店里,让夏深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确保她的安全。
至于其他的,他只说让她不要担心,他来处理。
他也确实处理好了,代价是从游家的老宅出来,差点丢了一条命。
见楚瑶哑口无言,楚明昭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语气放软了一些:“你如果不想气死爸爸,这些天就不要跟他联系,明天陪我去趟老家。”
楚瑶回过神:“老家不就在江城吗?”
楚明昭:“你爸我的老家。”
楚瑶:“您不是孤儿吗?”
楚明昭:“我也是有养父养母的,只是他们过世的早而已。”
“从来就没听您提过。”楚瑶又问:“回老家干什么?”
“没什么好提的,又没什么好的回忆。”楚明昭伸手到烟灰缸的上空,弹了弹烟灰,“迁坟,前段时间下大雨,听说他们的坟被淹了。”
楚瑶嘴角抽了抽:“......”
楚明昭见她神情恹恹的,赶她上楼休息了,她握着手机回了房间,泡在浴缸里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听了父亲的话,没有跟顾尘渊联系。
第二天,她开车照例去看了谷清音,回程途中,竟然看到独自坐在咖啡馆里的封世谦。
鬼使神差的,楚瑶竟然停了车,也跟着进了咖啡馆,拎着包包坐到了封大律师面前,点了两杯咖啡。
封世谦见到她,有些意外的挑眉,合上手中的笔记本,淡淡笑着:“楚大小姐又摊上麻烦了?”
楚瑶摇头,“上次在北城的事,还没来得及感谢封先生......”
封大律师手指轻叩着银色的笔记本,“不必感谢,顾总的人情也不是谁都能欠的,他又出得起高价,这笔生意我稳赚不赔。”
言外之意,跟楚大小姐无关,人家是冲着顾尘渊的脸面人情和金钱去的。
楚大小姐要谢也要找对感谢的对象,而不是感谢一个拿钱办事的外人。
楚瑶有些尴尬,她向来也不是个弯弯绕绕的性子,索性直接问出口了:“那天在游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伤成这样?”
封大律师言语里满是诧异:“他没跟你说?”
楚瑶:“没有。”
封世谦静静淡淡的笑,“就算他没说,楚大小姐难道猜不出来吗?”
楚瑶捏着咖啡杯的指骨用力到发白,连呼吸都滞住了,她抬起头,咬唇不吭声,眼神急迫的望着对方。
封世谦朝落地窗外看了一眼,收回目光,重新打开了笔记本:“游家三代单传,游老爷子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唯一的孙子被人在自家的地盘上打的半身不遂了......”
封世谦顿了顿,语调淡漠的开口:“不过楚大小姐不必放在心上,那伤是他自己弄得,男人太蠢,就应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谁让他不肯把楚大小姐你交出去呢!”
“嘭”的一声,楚瑶手中的杯子没拿稳,咖啡泼出来,流的到处都是。
封世谦蹙眉,忙单手托起笔记本电脑,另一只手抽了纸巾擦拭桌面,顺便开口赶人:“楚大小姐,我等的人很快就要到了,这件事您不如直接去问顾总,毕竟他才是当事人。”
楚瑶走出咖啡厅,在车上浑浑噩噩的坐了好久,最后才驱车回清泉湾。
到家后,她给顾尘渊发消息:【爸爸让我今天陪他回一趟老家,可能要多待几天,最近不能去看珍珠了。】
珍珠是她给黑猫取的名字,原本打算叫黑珍珠的,喊着不太习惯,就直接叫珍珠了。
顾尘渊的消息很快回过来,寥寥几个字:【好,注意安全!】
再无其他!
楚瑶有点烦闷,她躺在床上想了想,给谷清音发了消息:【帮我找人查一下游文灿是不是瘫了。】
谷清音:【好!】
临近中午,楚明昭回来了,管家将准备好的大包小包礼品提到车上,带着楚瑶一起回了乡下老家。
楚瑶从前只知道父亲的老家很偏远,但她没料到会那么偏远,助理和保镖司机加起来,一行十个人,开了三辆车,花了两天时间才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大深山里。
迁坟的事请了当地专门的人负责,楚瑶没怎么上心,也听不懂当地的方言,这地方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是钢筋水泥浇筑的繁华城市没法比的。
楚瑶带着夏深,用手机到处拍美美的照片,拍了就发给谷清音。
本来也想发给顾尘渊,可点开他的头像一看,聊天记录依然停留在两天前,她心里就来气了,忍着没跟他联系。
她跑这么远的地方,他竟对女朋友不闻不问,他就是这么当男朋友的吗?
太不合格了!
楚瑶睡不惯简陋的竹板床,晚上睡在车厢里,又过了三天,迁坟的事情终于搞定了,楚瑶跟着楚明昭回江城。
来回奔波,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
等楚明昭去了公司,楚瑶气冲冲开车去京禾湾,气势磅礴的找上门。
密码还没输完,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楚瑶看着陌生的年轻女孩子,退后一步,又去看门牌号,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圆圆脸的女孩子冲着她甜甜的笑,问:“您是珍珠的妈妈吗?”
楚瑶迟疑片刻,点头。
女孩子笑的更甜美了:“我是附近的宠物店店主,顾先生说您回了老家,他也要出一趟长差,珍珠没人照顾,让我每天定时定点上门照顾珍珠。”
女孩走后,楚瑶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好久,珍珠趴在她的腿上,舒服的被主人梳理着油光水亮的毛发。
他出长差了,却只言片语都没有告诉她。
一连好几天,楚明昭都按时下班回来,听到汽笛声,楚瑶从楼上下来,如往常一样去餐厅陪着楚明昭吃晚饭。
楚明昭心情很好,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楚瑶:“这是你商叔叔的儿子,斯坦福高材生,他最近回国接手家里的生意,有空你们多联系。”
楚瑶接过来,看着烫金名片上“商时序”三个字,有些怔然。
楚明昭笑道:“小的时候你最喜欢缠着人家玩,要不是你不争气,心思一丁点不放在学习上,说不定我们两家早就定了娃娃亲。”
“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约人家吃个饭。”
楚瑶内心是拒绝的,“我明天就进组拍摄了,最近几个月可能都没有时间。”
楚明昭神色未变,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强求也没再说什么。
楚瑶第二天就拖着行李箱带着夏深和肖潇去了拍摄场地,才安顿好,就收到了谷清音的消息:游文灿确实瘫痪了,游家找了最好的医疗团队给游文灿医治......
拍摄进展还算顺利,收工后,楚瑶卸完妆,接了楚明昭打过来的电话,出去后便看到正在车旁等着她的高大男人。
一别经年,楚瑶再次看到商时序,小跑到他跟前,笑着调侃:“多年未见,校草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呀!”
商时序像小时候那样,曲指弹了下她的额头,清隽俊朗的面容露出温润笑意:“小调皮!”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去吃饭。”
找了家附近的西餐厅,定了卡座,边吃边聊叙了会儿旧,服务员抱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过来,交给商时序:“先生,您订的花到了。”
商时序接过来,转手就递给了楚瑶,一副被逼无奈的语气:“收着吧,要不我们俩谁也没法跟父母交差。”
楚瑶哈哈大笑,抱着玫瑰花出门,任由商时序送她到了入住的酒店门口。
楚瑶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从电梯里出来,抬眸就看到许久未见,也没再跟她联系的男人。
顾尘渊正守在门口,似乎等了许久,冷冽视线从她那张笑意盎然的脸上移到她怀里抱着的火红色玫瑰花束上,清冷矜贵的神情里透着几分危险。
男人慢慢将手中的烟捻熄,双眸如久未得到自由的困兽般盯住她,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按到了门上,“大小姐,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男人一字一顿,嗓音仿佛从喉骨里溢出来,染着怒意的粗重呼吸里夹杂着薄薄淡淡的烟草味,尽管足够克制,可顾尘渊额角的青筋却清晰爆出,眼尾染上薄薄的一层浅红。
手中的玫瑰花掉落在地上,楚瑶压抑在心里的委屈顿时喷薄而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落不落:“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她被他困在怀里,对着他拳打脚踢,“混蛋,三天不联系,就是默认分手了,你都多少天没有理我了?”
动静闹得实在太大,隔壁套房有人推开门探出头看戏。
顾尘渊用唇堵住她又哭又闹的嘴,腾出一只手在她口袋里摸出一张房卡,刷开后,将人抱进去,抬脚踢上门。
楚瑶又被按在门上,男人的吻急切而粗暴,根本不像是在吻她,更像是在啃她咬她。
她挣扎的越厉害,顾尘渊的力道便越大,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
楚瑶气的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顾尘渊,你放开我!”
顾尘渊挨了一巴掌,却不肯放,蛮力撕扯她的衣服:“我不放,我也不同意分手。”
楚瑶抱着他的脖子,嘤嘤呜呜的哭起来,“你这个混蛋,冷落我的是你,不肯分手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的眼泪流进他的颈脖里,热热的,灼烫着他千疮百孔的心,顾尘渊冷静下来,就这么抱着她,语气冷淡:“我不跟你联系,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楚瑶更气了:“你胡说什么?”
她这几天心里难过的不行,连拼命工作都麻痹不了自己。
哪知顾尘渊却似看透了般:“董事长安排我出长差,就是不想我们再见面,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肯定会对你说北城的事,你却连找我对质的勇气都没有,不就是只相信他不肯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