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美利坚的存在消失过一次时候,华盛顿就一直处于深深的不安之中,他知道他无法承受第二次这样的打击,可能无法保证这里是不会再次发生。
很多时候,美利坚都和他们隔着很远,哪怕他们知道美利坚即将逝去也无能为力。那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七大洲四大洋,世界辽阔任凭闯荡,美利坚拥有这样的自由。
华盛顿无数次地告诫自己也无法缓解丝毫恐惧和不安,日日夜夜的积淀酿成一个疯狂而带有自我毁灭性质的念头。把他锁起来吧,锁起来,他就只属于我们,我们本来就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美利坚总是受伤,为了那些明明和他不相关的人,日本,华,加拿大,墨西哥……美利坚原本就没有义务帮助他们什么,可美利坚就是那么做了,义无反顾,然后,遍体鳞伤。
华盛顿始终不能支持美利坚的做法,因为这是他在世界上最爱的人。
“美利坚……”华盛顿近乎痴迷地看着美利坚的容颜,“你会恨我吗?那怎么办呢?不要乱跑了,好不好?”
美利坚还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大洋彼岸和英格兰暗地联手的普鲁士却对自己的处境有一个较为客观且清晰的认识。
看了一眼来自法兰西让他赶紧交出卢森堡和比利时那一带土地的信,普鲁士从字里行间就看出法兰西的催促和不善的语气了。和土地的关系不大,大概是因为那时他把英格兰带走了的行为。
那一带的土地是普鲁士承诺给法兰西的,就是为了确保法兰西不干涉他的战争。
普鲁士思索片刻落笔写了什么,不多时法兰西收到普鲁士的回信。彼时他正一脸郁闷的待在他的花园里发呆,看见信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普鲁士让他发个正式点的信件过去方便普鲁士转移土地,这没什么。
但信的末尾有一句英语,有时候你得和意大利学学。
学学学,学什么啊学?法兰西有些烦躁,他不想吗?!他敢吗?
收到法兰西那封比较正式的让他把土地转交过去的要求,普鲁士没打算看,而是直接转手给了英格兰和俄国。
信上法兰西对土地“穷凶极恶”的要求让一直维护欧洲均势的英格兰很“不安”,而一直以欧洲宪兵自居的俄国更是深绝“不满”,所以他们愉快的决定观战。无论法兰西和普鲁士即将打成什么样,他们也不会插手。
而且英格兰和俄国还觉得很有必要谴责一下法兰西对于领土的野心,至于这是不是法兰西和普鲁士的约定,他们可管不着。
他们绝不允许当年拿破仑战争那样的形式再重演一遍。
得到英格兰和俄罗斯的双重保证后,普鲁士终于能放心,放心解决掉他统一的最大障碍,法兰西和他的帝国。
另一边,英格兰合上信,语气淡淡,“苏格兰,你说你硬不起来了?”
“我没说!”苏格兰原本还瘫在沙发上乐滋滋地看世面流传的情感小说,闻言立即跳了起来,神色惊恐,他怎么可能让英格兰知道这么丢人的事,绝对不会是他说的。
“伦敦你!”苏格兰脑子转的不慢,他马上转头看向伦敦。
伦敦默默地用文书遮住脸,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
“嗯?”英格兰这一声轻哼让苏格兰乖巧地转回头:“我乱说的,你别信。”
“是吗?”英格兰很怀疑,他命令道:”明天早上9点。”
“嗯?干什么?”
“医院见。”
“!!!我不要!我死都不去!”
苏格兰的抗议很强烈。
英格兰啧了一声,“那你现在□□试试?”
“?”苏格兰被他的发言惊到了,“英格兰你说的是人话吗?”
这是想做就能做到的事吗?
“我不管你,你证明不了我们明天就医院见。”英格兰很无情地宣判。
“爹,这是不是……”伦敦也觉得有点不太人性。
但英格兰已经决定了,他根本没听伦敦的劝告。
隔天检查结束,虽然苏格兰一切正常,但他也因此被爱尔兰和威尔士这两个缺德的家伙嘲笑了很久。
英格兰盯着检查报告,“没问题,好了,你可以放心了。”
苏格兰生无可恋地注视着英格兰,他感觉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完了,但他又有点报复性的想着,如果你知道我只对你儿子有欲望,你还能这么淡定?
美利坚睁开眼时脑袋还有点昏沉,他抬手捂住头,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窗户和门口,已经被锁死了。
他出不去了?!美利坚马上反应过来。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美利坚掀开被子想下床,听见了铁链作响的声音。他定睛一看,脚踝处有一枚黑色的锁环,美利坚神色一黑,抓住长长的链条用力一扯,锁链哗哗作响。
锁链崩直,美利坚顺着锁链看向远处的书桌,书桌腿上也有一枚黑色的锁环,但发现这点没什么用,因为这两个锁环都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或许唯一的用处就是让美利坚意识到了,他现在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个房间。
除非他能用蛮力将锁链给扯开,但从客观上来说,华盛顿知道他的身体极限在哪里,所以这特别研究出来的锁链,不是那么好扯开的。应该说,不是美利坚能扯开的。
囚禁???美利坚脑海中浮现出这个词,他眼角一抽,他可是民主国家,有没有搞错?!
诶,不对,英格兰也是民主国家,他之前好像也被伦敦囚禁了来着。
美利坚放弃和这条长长的锁链较劲,凝神感应了片刻,一时竟有些无语。
没事,风平浪静,华盛顿没有限制他的权利,也没有发起任何政变,甚至于还在努力工作让国家运转,很辛苦。
……所以为什么?美利坚抬起素白的手一般不都是想夺权或者篡位,再或者意见不合才这么做的吗?华盛顿把他锁起来却又什么都不做,为了什么?
“Washington……”美利坚气恼中多了一层难言的忧心,华盛顿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工作太累了?还是负担太重了?
“啧,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美利坚烦躁地抓了抓原本就被他睡乱了的头发,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此时,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
“那个,美利坚,我可以进去吗?”少年的声音透着些经久不散的凉意。
“谁?”美利坚说不上警惕,但依旧有些戒备,他没听过这个声音,门外的人,他并不认识。
少年正欲回答,美利坚就开口了,“进来。”
门被扭开又被迅速合上,少年一手还端着装了早点的托盘,看上去有些腼腆。
美利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浅白色的卷发衬着少年的脸颊愈发苍白,他脸上没什么血色,俊雅的脸没什么特别的神情,倒是有些病弱的感觉。似乎风一吹他就会像雪一样融化。
“阿拉斯加?”美利坚心念一动,阿拉斯加点了头,“我是。”
阿拉斯加始终低垂着眼眸,似乎不太敢对上美利坚的目光,俄罗斯把他卖给了眼前这个似乎比他还小的少年,可阿拉斯加并不清楚美利坚的态度和性格……唔,倒是有不少传言说他这位新首领很漂亮。
“抬头。”美利坚命令道。
阿拉斯加有些不安,他不知道的是,当时美利坚和他一样惴惴不安。
美利坚也很担心阿拉斯加对他有抵触心理,他当然不可能像英格兰说的那样把人揍一顿,但他也会因此而苦恼甚至不知所措。
阿拉斯加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的,蜿蜒不断的锁链,束缚着少年纤瘦苍白的脚踝,黑白对比强烈。
再往上看,宽松的居家服饰凌乱着,露丨出诱人的锁骨和大片雪白的肌肤,如玫瑰花瓣般红润而柔软的唇辩略微抿起,脸颊泛着好看的红晕,还有些婴儿肥,捏起来手感应该不错。
再往上就是一双举世闻名的标志性蓝眸,看着他的眼睛,阿拉斯加莫名想到自己冬夜时瑰丽的极光。
对上美利坚的眼睛的那一刻,阿拉斯加的眼眸逐渐由漠然的灰白变为纯净的浅蓝,他眨了眨眼,似乎不太适应这一变化。
那一瞬间阿拉斯加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想囚禁他。
“阿拉斯加?阿拉斯加!”美利坚的呼唤让阿拉斯加回过神来,他有些惊慌,“啊,您,您叫我?”
美利坚噗嗤一声笑了,“你紧张什么?”
阿拉斯加有些不知所措,他总不能说是他看愣了吧。
之前隶属于俄国时,阿拉斯加也能偶尔见到俄国,只是双方都不是多话的性子,也不怎么交流,但阿拉斯加能感应到俄国身上那股彻骨的冰冷气息。那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一看就不太好说话。
可美利坚不一样,阿拉斯加只能从他身上感觉到轻盈乐观的状态和自由张扬的精神,似乎还带着点玫瑰花蜜的甜蜜,让人忍不住想挨得更紧。
当然,这种感觉只限于美利坚的各州,在其他大部分国家眼里,美利坚依旧是一个混世魔王。
虽然美利坚已经成为世界第四大工业强国,但阿拉斯加就是莫名感觉美利坚不会对他怎么样。要问原因的话,可能是……美利坚自己就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华盛顿让你来的?”美利坚看着阿拉斯加把托盘放下。
“……”阿拉斯加沉默着没有回答。
美利坚就当他默认了,又问:“那你见过其他州了吗?”
“还没有。”阿拉斯加温声道:“吃点东西吧,美利坚。”
美利坚端起一旁的鸡肉粥,“你做的?”
……让和他还没什么羁绊的阿拉斯加监视他吗?有点难办啊。美利坚思索着,但凡换个州,现在早就和华盛顿闹翻天了。
“……”美利坚将勺子含进嘴里,眼眸一亮。
阿拉斯加的手艺真的无可挑剔,不稠不稀的白粥混进了鸡胸肉独特的香味,浓郁的鸡汤滑进胃里,暖融融的让人身心舒畅,鸡肉被切成丝混进粥里又添了几分独特的口感。
这反应……应该不讨厌?阿拉斯加神情柔和,美利坚的眼眸实在藏不住什么东西,爱恨都不加掩饰。
吃饱后,美利坚将碗一推,心安理得地开口:“让华盛顿来见我。”
“……这。”阿拉斯加迟疑了片刻,看着美利坚,“他最近很忙……”
“无论他在做什么,你都得让他来见我。他不愿意你就告诉他,他不会想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是。”阿拉斯加抿了抿唇,他看着少年灿烂的笑颜,心里却有几分不安,他竟然毫不怀疑美利坚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那您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
“中午的事中午再说,毕竟……”美利坚讽刺似的笑了笑,他语气甚至有几分愉悦,“你不会离开我身边的,对吗?”
“我很抱歉……”
因为华盛顿给他下派的任务就是监视啊。
“不用,我又没说怪你。”美利坚随意地挥了挥手,他趁阿拉斯加不备将人拉下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笑得眉眼弯弯。
阿拉斯加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美利坚。
“好了,你走吧,记得告诉华盛顿。”美利坚被他这害羞的模样逗乐了,“你怎么和东方人一样容易害羞?”
其实……美利坚没想过一个问题,华和日本大部分时候不是害羞,是比较隐忍。
直到阿拉斯加红着脸即将走出门口,美利坚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说:“哦,对了,你帮我问加拿大要点枫糖浆吧,今天中午我们吃松饼吧,你会做吗?”
“会的。”阿拉斯加点头。
他关上门,美利坚又瘫倒在床上,他最讨厌失去自由了,如果华盛顿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可是会生气的。
阿拉斯加和华盛顿提出美利坚的命令时,华盛顿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和他说我没空。”
阿拉斯加似乎有些为难,“他说您不会想知道您不去的话会有什么后果的。”
华盛顿正在写字的手顿了一下,片刻后他妥协了,“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华盛顿如约进入美利坚的房间时,美利坚已经无聊到开始整理那些旧时代的遗书,他以前连看都不看一眼,因为他都能背下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见我呢。”美利坚看都没看他一眼。
“……美利坚,找我做什么呢?”
“华盛顿你长能耐长得很快啊,和伦敦学的?”美利坚冷笑一声,他转过头,“怎么?他是君主制国家的首都你也是?”
华盛顿一言不发,甚至答非所问,“如果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回去?你还想回哪里去?不解释一下吗?”美利坚转瞬间就将预备走出房间的华盛顿扑到床上,歪着头问他。
“如你所见,没什么可解释的。”他就是想把美利坚锁起来,私欲也罢,嫉妒也好,占有欲的毒素一旦入体,就无药可救。华盛顿心知肚明。
“你囚禁我做什么?”美利坚很疑惑,他强迫华盛顿对上自己的眼眸,动作间铁链哗啦作响,“权财,美色,烟酒,赌博,你一样都不沾,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还是我对你太严苛了?”
美利坚碰了碰华盛顿眼下的乌青,有些心疼。
华盛顿深吸一口气,这种关头下,美利坚竟然还有心情心疼他,他亲爱的国家意识体究竟明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嗯,确实,美利坚,我什么都不要,但我唯一需要的就是你。”
华盛顿伸手拉住美利坚脚踝处连接的锁链,原本相当于跪在华盛顿身上的美利坚深感不妙,下一秒华盛顿用力一扯,两人的位置顺势调换。
“我?我又不会离开你……嗯?因为我陪你的时间太少了吗?”美利坚突然意识到,他眨巴眨巴眼睛,“那……对不起。”
“嗯,美利坚,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华盛顿一手压在他的肩头有些好笑,一旦美利坚处于弱势地位,他倒是会比平常乖巧些。
但要是真有人信了,美利坚下次就该变本加厉了,
“那你想怎么样?!”美利坚似乎有些恼怒,他被华盛顿噎住了,真心实意地发问。
“乖乖待在这里,好吗?”华盛顿把美利坚的碎发别到耳后,温声道。
华盛顿很真诚,美利坚也很真诚的回答他:“不好。”
“宪法上没有规定你有限制我的权利,你不能囚禁我。”美利坚不满地撇撇嘴。
“那你能保证自己不乱跑吗?”
“……我不是每次都有告诉你我去哪了吗?”
“嗯,那你能保证不要去帮助无关紧要的人吗?”
“?哪有人是无关紧要的?”
“你看,美利坚,我怎么放心你满世界乱跑呢?”
“华盛顿!”美利坚气闷道。
“我在。”华盛顿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俯下身,“美利坚,我只是不想你再次在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死去。”
他似乎轻轻吻了一下美利坚敏感的耳尖,陌生的触碰让美利坚不太适应,但他反驳着,”我才没有那么弱。”
“是啊,美利坚,你一点也不弱,可你总是为了别人奋不顾身,你有没有为我们考虑过呢?”华盛顿轻声叹气,“你考虑了我们的心情吗?美利坚?”
“W,Washington?”美利坚感觉到温柔的气息拂过耳垂带起一阵酥麻,如同羽毛挑逗的痒意让美利坚有点不适应,他忍不住叫了华盛顿的名字。
这么没有警惕性还敢全世界乱跑,华盛顿气不打一处来,他干脆咬了一口美利坚圆润小巧的耳垂,右手仍按在美利坚肩上防止他乱动。
“我……唔……我知道了,那我以后尽量不受伤不就行了吗……别,别咬……”美利坚没有推开他,因为这是华盛顿。美利坚从始至终都不相信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美利坚。”华盛顿眼眸暗沉,“你的这种保证,从来都是不做数的。”
美利坚迷迷蒙蒙地看着他,“外面的世界……当然不都是安全的,怎么可能一点伤都不受。”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要求你留在这儿了吗?美利坚,以后你只属于我们,只属于美国人民,不好吗?欧洲,亚洲,南美洲,我们都别管了。”华盛顿微笑着对他说。
“当然不行,华盛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才能更牢固的把你抓在手里。华盛顿歪着头看着身下恼怒又焦急的少年,也不生气,只是温和地笑着。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美利坚,所以我是做好了被你怨恨的准备才这么做的。”华盛顿似有若无地叹息一声。
被他按在身下的少年神色不甘而恼怒,蓝眸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苗,唇瓣不断的一张一合,似乎在喋喋不休着什么
华盛顿抿起唇,柔软的指腹从美利坚柔软的脸颊侧划过,逐渐向下,华盛顿知道,只要他抓住锁链,美利坚根本就跑不了。
触碰到裸露出来的白皙锁骨时,华盛顿敏锐地感觉身下的人哆嗦了一下,似乎不适应这种触碰。
华盛顿动作顿了一下,他本人似乎都有点困惑于自己的行为,片刻后他无奈地想,烟酒和赌博他确实不太沾,但美色……唔,他可不一定抵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