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游暗你好牛逼。”
从讲台上下来，还没坐到座位上，前桌的路津就张着嘴巴转过来。
手机已经被物理老师无情夺走上交给班主任，虞照现在两手空空。
无事可干就睡觉是虞照的处事守则。
游暗甫一坐下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纸巾细细擦干净自己的手指。
本来想让虞照也现场发挥一下的物理老师只能在恰巧响起的下课铃声中作罢。
抓住好不容易的课间休息十分钟，路津还沉浸在刚刚游暗唰刷刷解题的气氛中。
“卧槽，游暗你有点东西啊，以后我的作业和考试不愁了，哈哈。”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琢磨游暗独特解题思路的王琪记也放下草稿纸和笔，一本正经地问：“游暗，你这直接来了波大的，这次考试不会直接拿下第一的宝座吧。”
陈烁虽然搞不懂什么滑轮折射，但是乐子他爱看。
班里吵吵嚷嚷的，大家三五成群，睡的睡，玩的玩，吃东西的吃东西。
只有班里永恒不变的第一名在埋头苦干。
根本憋不住一点笑，陈烁好事地拍了拍发呆的虞照：“第一名终于要易主咯，以后有好戏看了。”
游暗对于这样的玩笑话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笑了笑就继续看自己的书。
虞照酝酿了半天的睡意一丝作用都没起，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太久了。
仰头转了转脖子活动活动筋骨，定定看了几分钟一脸淡然认真看书的游暗，虞照心里空落落的。
看来是已经把屏保抛之脑后了。
打了个哈欠，虞照搞不明白，决定还是出去放松一下。
“路津，等会儿出去吗？”
不知道路津低头在鼓捣什么，虞照只听见他囫囵了几句。
“从哪出去？我们之前经常翻的那个墙又垒高了。”
虞照无所谓地撇撇嘴，指节烦躁地在塑料桌面来回敲击。
“那找其他地方呗！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一个人去算了。”
调出自己的微信界面，路津笑嘻嘻地把自己的二维码递到游暗面前。
虞照从鼻腔里哼哼了一声，对路津的狗腿行为嗤之以鼻。
黑白相间的二维码让游暗眼前短暂眼花了几秒，反射性地眨眨眼，给路津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加个微信大学霸好吗好的，我以后就指望你了。”
虞照姿态懒散地翘起椅子，表面左顾右盼不在意实则眼神根本就没离开过几人的动向。
除了路津，陈烁和王琪记也在捧着手机眼巴巴地望着。
最基本的社交礼仪还是得有，游暗点点头，也拿出手机一个一个的扫码添加。
路津眼睛尖，一下就发现了游暗的手机是刚发售的最新款，他跟他妈软磨硬泡了好久都没求来。
“卧槽，游哥，你这手机还是最新款，我之前也想换来着，就是太贵了。”说着还夸张地张开了手掌，“五位数！我妈说等我下次考试考好了再换。”
陈烁毫不留情戳破了美好幻想，“等你考好得猴年马月，我觉得你还是把你买鞋的钱省下来比较现实。”
路津添加成功好友才放下心来，以一个不留余力的暴力肘击作为回击。
“滚远点。”
游暗闻言设置备注的手一顿，气氛陷入一瞬间的凝滞。
虞照心一跳，连忙看了眼游暗的脸色，但依然一无所获，只能薅了两下乱飞的头发，跳出来打哈哈：“你怎么这么磨叽，不走我走了。”
说完真就抓着书包走了。
“靠，急什么。”路津收好手机，胡乱随便往背包里装了点东西，骂骂咧咧地跟着虞照走了。
“玛德手机被收，身上分文没有还这么理直气壮。”
走到门口想起来突然忘做善后工作，又急匆匆折返回来交代。
“等会老班回来就说我们锻炼身体去了。”
王琪记翻了个实打实的白眼，“6，刚开学就想翻车啊你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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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虽然学校这一学期有意加强防范，但办法总比困难多。
凭借过去一年多的经验积累，虞照带着路津成功躲过沿路的巡逻老师和保安。
还没等路津反应过来，虞照预估了一下距离，稍稍助跑，借着墙壁，两下就跳过去了。
“操。”路津被虞照麻利的身手噎了一下，“腿长了不起啊！”
墙那边已经站定的虞照：“这就是你说的加高？”
“呵呵，嗯嗯嗯，知道你腿长了。”
再一再二再三没有再四，经历过三次看过墙那边的景色，然而只差一步之遥的路津，终于在自己的坚持不懈努力奋斗下翻过了墙。
虞照大剌剌地把书包垫在屁股底下坐在路边百无聊赖地等路津，在心里无聊数数，月亮星星都快被他盼来了。
“你行不行啊，我坐在这瞌睡都要来了。”
“靠！”路津气得牙痒，秉承着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的精神，为自己反击，“你天天就睡吧，别人在黑板上刷刷解题，你就在旁边干看着，到时候考不到一个地方就老实了。”
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原本还喋喋不休的虞照冷不丁噤声，弯腰拍了拍沾上灰的裤腿，丝毫不觉得自己嘴硬：“你在说谁？”
路津懒得搭理，两步跟上虞照。
“欸，下半年就高三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突然正经严肃的口吻让虞照猝不及防，“怎么？你妈给你下什么任务了？”
“对啊，我妈让我出国，就我这个烂成绩，二本都上不了。”
杀敌一千自损九百九。
虞照毫不怀疑自己也被骂了。
“那你好好准备，就你那口语，外国人能听懂吗？”
话音刚落，路津脸就皱成一团，满脸痛苦。
“别提了，天天晚上回去被我妈摁头上私教，那个b雅思好难学啊啊啊啊啊！”
“等我出国了，不要太想我，我会经常跟你打电话的bro。”
虞照嫌弃地咦了一声，默默和路津拉开一点距离。
“装什么？！又不是你眼也不眨盯着人家看的时候了？”
还没来得及反驳，路津的嘴就跟豌豆射手一样库库往外冒一连串的问题。
“是不是直男咱暂且先放一边不谈，你对人家是一见钟情？”
“但是我看人家好像对你没那意思啊？游哥话太少了，不好攻略啊。”
“你说你俩要是真在一起了，你爸妈能同意吗？还是说你们先偷偷处？”
想到这路津憋不住笑了，“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感觉还挺刺激的。”
虞照脑子捕捉到一见钟情就停止思考了。
算吗？
这条路两个人也走过很多次，不知不觉谈话间已经走到网吧。
虞照身上分文没有，手机也被收了，路津自觉走到网管那开机子。
“和以前一样啊，开两台。”
这会儿网吧人还不是很多，虞照和路津找了最近的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
耳边噼噼啪啪的全是暴力敲打键盘的声音，还夹杂着几乎没有停息的国粹。
拖着鼠标，机械性点开游戏，戴上隔音效果勉强的耳机，游戏音效在虞照耳朵里左耳进右耳出。
心不在焉的结果就是第一局很快就game over了。
“啧，”虞照抬起胳膊把耳机挂在脖子上，退出游戏，点开浏览器。
修长的指尖在黑色键盘上犹豫了几秒，最后在方框里打字输入：
A市本科学校历年调档线。
问题不大，努努力考个离A大最近的应该没问题。
虽然虞照得承认自己卷面分数不咋地，但脑子还是挺聪明的，最后咬咬牙学一学是可以的。
“哟，看什么呢这是？”
本来也是陪虞照随便玩玩，打了两局都输了，路津也退出游戏，偏头看见虞照盯着电脑屏幕苦大仇深的样子，于是好奇倾身支着脑袋去看。
“天，你这是真有点爱了。”路津看清虞照在搜什么之后，真心实意比了个大拇指作出评价。
“你们俩结婚了我高低得坐主桌。”
直接把路津的口嗨当废话处理掉，虞照干脆利落地关机，提上书包往外走。
“干啥去啊你？”
“回去学习。”
又回到熟悉的地点，路津抬头看了一眼全是脚印子的墙壁和已经跃上墙头的虞照，觉得大腿根都在隐隐抽筋。
“操。”
和在墙根底下守株待兔抱着茶杯皮笑肉不笑的老班对视上的时候，虞照脱口而出。
把虞照想放走“同伙”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老班直接对着虞照大声说：“下来！还有外边的路津，给你五分钟从大门进来！”
蠢蠢欲动准备上墙一雪前趾的路津被突如其来的吼叫吓得脚下一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翻墙的地方距离学校最近的大门按路津过往的经验大概也就六七分钟左右。
等路津忍着痛吭吭哧哧跑到老班面前的时候，虞照已经靠墙插着兜罚站有一会儿了。
这心态好啊！罚站还得装个逼。
班主任看见这两就气不打一处来，考试考得一坨，简直是惨不忍睹。
“你们俩想干嘛！？锻炼身体是吧，那么喜欢锻炼先给我去操场跑二十圈！”